李估應道:“sī底下看的算為副本,但拿到聖前奏事還敢巧言令sè說是副本?這位大人敢否以人頭擔保此不是密疏?”又有人出列打圓場道:“大學士位尊體貴,預聞奏章算不得大事,偶有過失不必苛求。”
李估冷笑幾聲,義正言辭“以你之意,是勸本官阿附權貴,對大學士違制之事視而不見?本官雖人微言輕,但也知道十五個字,有法度必依,行法度必嚴,違法度必究!此乃為人臣者在朝堂安身立命之則!”李估的話還真讓殿中諸公找不到漏洞太冠冕堂皇了,沒法說他是錯。
但隨即又聽李人緩和了幾分口氣道:“不過大學士身為朝廷體面所在,為不傷聖母仁慈之名,施恩於下,不必極刑也可。
王啟年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前去指著李估叫道:“誇誇其談大言不慚,虛偽至極!方才所言,爾自己都做得到?”
“本官才淺德薄,力有不逮行事或有差池,有待諸君子匡正。
但本官尚知依此十五字修身自省,有錯即改,無則加勉。堂堂的大學士人人皆道是宰相之尊,本當更為表率,卻反而不如微末七品明白事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累也累死了李大人看到人群中還有蠢蠢yù動要出來舌戰的趕緊轉身面朝太后作總結髮言。
“其行不正,所言便不可為準!臣冒死一諫,請聖母廢掉此疏處置jiān邪,以為天下法!不然朝廷設分票中書,所為何來?不過徒費國家錢糧又多一大學士之屬吏而已!”
殿中有看熱鬧的對左右點評道:“就算李大人罷官了也不愁沒飯吃憑此尖牙利嘴,去當個鬧堂話棍綽綽有餘。”
徐閣老實在沒有心氣和李估鬥嘴,鬥也肯定鬥不過。他直接免冠頓首,這是擺出“乞骸骨”架勢了,熟稔得很。一切都交給太后做主他不信真會為了一個七品構陷就罷免他。
此時武英殿大學士彭春時突然也出列,同樣免冠頓首看樣子要與徐閣老共進退。
更令人驚奇的是,文華殿大學士袁閣老不知道怎麼鬼mí心竅,這時候也莫名其妙的出列,還是免冠頓首。
不得不說,三個大學士並排請辭,很是壯觀。
正交頭接耳的人目睹此景,不約而同住口不言,停息屏氣,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現在大學士一共才四個,有三個同時請辭,這比天子駕崩也輕不了多少了。
這時只有某人的嘲諷迴響在殿中。“遇事不思認錯改過,一言不合只知要挾聖母,如同小兒童子滾地撤潑,何曾見得真君子風度?無賴三閣老,本官羞與爾等同列廟堂!”
李估的毒舌沒有給他掙來多少眼球,而是許天官又成了目光焦點大家都懂,李某就是你許大人放出來的,你就是他的最大後臺,這時候你還不出來將他栓回去?真要鬧得內閣總辭職那可就開了大明新風氣,朝政會徹底大亂的,耽誤了國事你許尚書罪莫大焉!
這是要徹底失控……,許尚書也麻木無措了。
若許大人也是穿越者,一定會感慨道:給他一個機會,他能還給你奇蹟:給他一個支點,他能撬起整個地球:給他一點陽光,他能造出撤哈拉沙漠……,
大明政治危機的關鍵時刻,薑還是老的辣,兵部盧尚書站出來了,對李估喝道:“你退下!朝堂上也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
老尚書又對太后奏道:“設分票中書本為調和鼎翼之舉,至今試行一月,功在社稷。但李估年少氣盛,閣臣失權不忿,彼此多有紛爭,於朝政不利。還請另擇老成之人補任,以為今後之例。”
李估已經進入了一種奇特的〖興〗奮狀態,演戲演得自己都不知真假了。他不想就此退出舞臺,神sè悲壯的自剖心事道:“不敢退,亦退無可退。自古至今,變更革易之臣,均不得福壽綿延之果。我本布衣,僥獲天恩幸進,只知道全力履新,不惜粉骨碎身報效朝廷。不得罪閣老的分票中書有何用處?只怕這一退,今後終喪於權貴之手。若落此下場,思及不免心寒。”你這是自比商鞍王臨11張江陵嗎?你也配!王啟年御史心裡罵道。
吏部尚書許天官苦笑著,終於還是從班位中走出來了。他無奈對太后道:“臣薦人失察,李估不堪其任,奏請罷去其中書舍人。”別人無論是誰彈劾李估從某種意義上都是過場,但許天官這樣說絕對不一般。首先李估是許天官推薦上位的人:其次,許天官是吏部尚書,他說要罷免誰那就不是彈劾了,那是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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