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這般想著，但還能低調到哪裡去？人群中就他一個男的，鶴立那什麼群，還能怎麼低調？

於鳳蘭只是對夜風雨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再沒有說話，看樣子對這次的比試也憂心忡忡，不像蘇麗麗一樣對輸贏毫不在意。

便在眾人竊竊私語之時，只覺周遭天地靈氣忽然間蕩起一層波紋，一股極為雄厚的氣息自遠方天際迅速傳來，朝那方望去，只見一道身影急速掠來。

“啪嗒！”

眨眼的功夫，廣場中心處便響起一道高跟鞋落地的聲音，乃是一箇中年女子，白色衣服披肩，緊身裙下兩條長腿在黑絲裡更顯朦朧，正是儲妤。

“谷主，我已經到了……好的，知道了……我會注意！”

不知道手機那頭的風嵐說了些什麼，儲妤結束通話電話後收了起來，這才看向周遭一眾女弟子，以她極強的修為感知，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夜風雨的所在。

她朝夜風雨走了過來，在所有弟子看來這種反應很正常，畢竟谷裡第一個男人，誰不想仔細看看，可是夜風雨心中卻隱隱感到了不安，心想這儲妤長老比這些弟子好的地方就是穿了黑絲，但是這性子怎麼都一個樣？

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感受到背上傳來的軟綿感覺才駐足，嚥了一口唾沫，行了一禮說道：“小子見過儲長老！”

儲妤微一點頭，微笑說道：“夜公子，待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好好看著她們比試就行了！”

蘇麗麗忙問道：“長老長老，那我呢？”

儲妤有些無語，感受著蘇麗麗身體上細微的元氣波動，有些不悅說道：“愛幹嘛幹嘛，反正比試也是最後一名。”她目光從蘇麗麗身上轉移開，看著於鳳蘭說道：“叫師妹們準備好久可以開始比試了，我只是來監督的，今年的裁判還是你！”

“是！”

於鳳蘭兀自安排去了。

有弟子抬來了數把椅子和茶几，擺在廣場邊緣，儲妤坐了下來，示意夜風雨也坐下，蘇麗麗在夜風雨另一旁也坐了下來，神情期待望著廣場之上。

正當眾弟子在準備之時，儲妤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然後問道：“夜公子，來到谷中，吃住這些可還習慣？”

夜風雨雖然不習慣，但是這可是世俗裡不少男人都想享受的生活，他哪裡肯承認不習慣？就算不習慣，也要儘量去習慣！於是說道：“多謝儲長老關心，初來乍到，已經給谷裡添了太多麻煩，哪裡還敢挑剔！”

儲妤微微頷首，稱讚說道：“不愧是苦命人家的孩子，到底還是比一些人吃得了苦！要是哪裡不習慣可一定要跟眾位師姐們說，別苦了自己！”

夜風雨自無家可歸到現在，終於再次感受到一絲來自關懷的溫暖，感激說道：“多謝儲長老，我會的！”

蘇麗麗湊到夜風雨耳畔，低聲說道：“別光說話，喝茶，這茶可是上等的茶花泡的，要不是招待儲長老，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喝到。”

夜風雨聽著，舉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

儲妤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夜公子，你之前對修仙之事怎麼看待？”

夜風雨不知道儲妤為什麼會忽然問這麼個問題，略一思索片刻後才說道：“回長老，我對修仙之事並不太瞭解，只知道是追求長生以及無上力量的渠道！”

儲妤對他的回答並不詫異，又問道：“你也想修仙？”

夜風雨沉默，這種問題幾乎對所有凡人來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儲妤貴為一谷長老級別的人物，不可能隨便問出這種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除非她想透過問這個問題知道其他一些什麼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呢？如果不能直接詢問，那必然是至關重要的事。

夜風雨畢竟曾經是明月學府的第一人，就算沒有修仙，哪裡聽不出這問題之後的問題？

片刻後才聽他說：“儲長老說笑了，修仙是任何一個凡人都想的事情，我夜某是個凡人，自然也不例外！”

儲妤點頭說道：“不錯，成仙長生確實很誘人，很多凡人都想修仙，但是資質甚佳者少之又少，能夠專心修習者則更少，夜公子覺得，修仙一途，天賦資質更重要還是後天的努力更重要？”

夜風雨沉默，思索片刻後回道：“勤能補拙，有志者，事竟成！”

儲妤抿一口茶，微微一笑，看不出是嘲笑還是欣賞的笑，好似這茶水莫名其妙甜了幾分，只聽她平靜說道：“這只是凡人的看法而已，對於這個問題，不能用凡人的思維去想！”

她停頓片刻後說道：“曾經我也是個凡人，曾經我也以為只要堅持就會有收穫，愚公移山的故事聽說過吧？”

見夜風雨點頭，儲妤繼續說道：“但是修仙並不是這種道理，一直螻蟻只要堅持，終有一天會鑿穿石壁，可如果這牆壁不是石頭做的，而是精鋼鑄成的牆壁呢？螻蟻如何能鑿穿？”

“這……”

夜風雨震撼莫名，若是把修仙的壁壘比作鋼牆，把人比作螻蟻，如此果然沒有任何出路可言，而這種比喻方式也十分恰當，一時間只覺前路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