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陰沉,咬咬牙不再耽擱,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前陣圖忽然間灰光大作,緊接著,一群猛獸毒蟲衝出陣圖,攜著九天雷電滋滋作響,獸吼之聲瞬間傳遍夜府所在方圓幾里。
“死!”
宇文熠發出一聲宣斥,看著眾多獸群將積水中的兩人淹沒,心中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只覺一股不妙湧上心頭,一陣涼意從腳底雨水中傳來,剎那間便衝到了頭頂。
臉色鉅變,立刻抬手在陣圖上隨意繪了兩筆,看似隨意,實則暗含深意,其深意只有他能懂。
隨後,但見得千百道刀光劍影衝出陣圖,隨獸群一齊發出猛烈的攻勢,在刀光劍影之後,又有一條條元氣所幻化的奔流不息的江河,大有決堤之勢。
然而宇文熠的臉色已經蒼白,只來得及大吼一聲:“繁兄助我!”
一語罷,卻不見繁雨辰有何反應,好似並未聽到他求救的聲音。卻見前方宇文熠發出的各種攻勢瞬間潰散,顯得不堪一擊。
“噗!”
宇文熠身形遭遇重擊,狂吐了一口鮮血倒飛出數百米,砸斷了不少樹木山石。
與此同時,空中一道血紅身影飄落,重重砸到府門前空地積水中,一枚血紅飛針被擊落在地,直接砸穿了石板,濺起層層水花,噴出的血如其身上衣衫般鮮紅。
正是方才衝進府門的血蓮心!
眾人目光落在夜幽和鍾瑤跟前不遠處空中,在那裡,一把黝黑無鋒的小短劍靜靜懸浮,短劍上銀光閃閃猶如夜裡明月,仔細看去,這才發現一層元氣已經化作了短劍的劍刃。
便在這時,一道平淡而憤怒且顯得異常蒼老的聲音於府宅中響起。
“一群崽子,真當老夫已經仙逝了嗎?”
嘩啦啦的雨聲中,一道輕緩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踏下都能清楚地聽到積水飛濺的聲音。
一道鬚髮皆白的身影在閃耀的銀光之下,出現在了夜府門前,面容不怒自威,衣衫隨風獵獵飄舞,目之所及,天地靈氣不由為之一窒。
即便強如宇文熠和血蓮心,都沒能在其手中撐過一招,足可見老者道行之高。
“父親!”
夜幽回頭一看,不是自己的老父親又是誰?只是喊了一聲,隨即面容滿是羞愧和自嘲。
夜天瞥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哼了一聲說道:“區區幾個造極初境就把你弄這麼狼狽,真是廢物!”
“呃……”
夜幽和鍾瑤面色有些尷尬,本就蒼白的臉出現一絲微紅。多少人窮盡一生都達不到的修為,此刻在夜天眼中竟只是“區區”二字便帶過了。
夜天轉言說道:“帶孩子先走,我已安排黎崢一路護送,放心,這些個崽子今天誰也走不了!”
說著,他伸手一招,那雨中短劍飛回手中,元氣銀光散去,依舊樸實,正是其本命法寶無華劍!
夜幽鍾瑤二人強行忍痛站到一旁,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只是靜靜看著夜天的動作,他們也好奇,一個造極中境的強者發威是什麼後果。
宇文熠含血飛回,胸口可見一道微淺的劍洞,鮮血正汩汩流淌。
“汪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出賣夜家,老夫不過是閉關清修十載,你便說我仙逝了,枉我夜家待你不薄。”
夜天說著,不由扶額無語,嘆道:“真是該死!”
繁雨辰臉色陰沉看著身旁的汪席,眼眸裡殺意湧動。
“繁門主,我也不知道啊,前不久傳出這老東西的死訊……都是這老東西狡詐,還請繁門主饒我一命……啊!”
汪席跪在雨中,不停朝繁雨辰磕著頭,口中不住哀求,然而最終只傳來一聲慘叫,額頭上以及胸口處分別出現了一個幽深的血洞。
“囉嗦!”
兩顆金核桃攜著紫色元氣回到繁雨辰手中,他對核桃上的血跡和腦漿毫不在意,繼續把弄著,轉頭對夜天神態恭謹說道:“夜老爺子,都是繁某不察,一時竟被小人挑唆作惡,還請夜老爺子能夠網開一面!”
夜天哼了一聲說道:“網開一面?各位都是仙門中的領袖人物,今夜齊聚老夫門前,拆我府門傷我兒孫,你們何曾想過網開一面?”
他停頓片刻,從衣兜裡掏出一本古舊破爛的書冊,寒聲說道:“你們今夜不就為了這破書來的嗎?想要?拿命來換!”
他說著,將書冊扔給了角落裡的夜幽,眼神戲謔看著面前各大仙門高手,催促說道:“黎崢,帶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