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敢再來了”,李丘八擦了擦頭上汗水,肩膀傷口滲出的血跡已經滲透了左邊衣服。
“糟啦,給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蔣倩扒開李丘八衣服,但見一條血口半寸深,六七寸長,驚慌道:“我先給你包紮一下,你別亂動了”。
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緊緊裹住那傷口,扶著李丘八走進冰窟,心疼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讓你搶攻他右路,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動手又去看那傷口,但見肩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好奇之下扒開一看,只見李丘八身前身後都是刀疤劍瘡,頓時嚇了一大跳,驚恐的捂著嘴,半晌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瘡口的啊?”,幾乎要哭出聲來。
李丘八慌忙把衣服拉起來,遮住那些傷疤道:“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又見蔣倩眼神不對,忙道:“反正都已經沒事了,管他幹嘛?多一條傷口又不會丟了命,你都說我運氣好了”。
蔣倩捏著衣角,有些心疼道:“等冰消雪化之後你一定要跟我回紫薇山莊去”。
李丘八敷衍著點點頭,心裡卻在想:陸崇阿怎肯放過自己。
看見不遠處韓風亭屍身,起身走上前去道:“他待我不薄,可是卻死在我手裡,咱們給他埋了吧”。
搬起韓風亭凍的僵硬的屍體,到冰窟外找了個地方,挖坑將他屍身埋了。立起一塊簡單的墓碑。
轉身道:“他待我不薄,等冰雪消融了,我要先帶他去白首山安葬,然後再帶著你爹和你伯伯去江南”。
蔣倩嘆了一口氣,半晌道:“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和君臨哥哥有這麼多故事”,看著李丘八,含情脈脈道:“倩兒全聽哥哥的”。
李丘八深知自己還要赴白首劍仙陸崇阿的約,不敢看她,只默默點頭。
一連幾日都沒見廖堅再來,轉眼天氣變暖,算來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日猛然間聽見外面有巨響,李丘八急忙出了冰窟去看,只見遠處山口原先被冰封住的地方已然崩塌,雪沫飛揚,一場雪崩將谷口開啟。
驚喜道:“倩兒,谷口開啦”。
蔣倩跑出去一看,果然一眼看得見谷外,谷中迴盪著廖堅狂肆的吼聲,一個黑影直奔谷外而去。
蔣倩嘆氣道:“可惜讓那老賊逃了”。
李丘八皺眉道:“若是逼得那老賊急了,以死相拼我們不一定是對手,只能先離開這裡,再另想辦法”。
兩人相視,久久無言。
李丘八挖開剩下三座墳墓,依次將那屍體拖出,用木頭做了三個筏子,放上三具屍體,拉出谷外,極目遠眺,只見寒山雪地,千里白塵,刺得人睜不開眼。
走了好幾天,終於出了雪山。
外面溫度一高,幾具屍體散出腐爛的味道,李丘八心道:不好,道:“倩兒,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你爹爹葬了,然後再做一副棺材,把韓風亭屍身帶到白首山去,等從白首山下來,再將你爹他們屍骨帶回去吧”。
蔣倩心裡不好受,但是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千里江山,雪域冰窟,英雄無覓歸處,料想是,長歌立馬,春秋幾度。
青瓦黃沙,刀劍相顧,世事星移斗轉,怎奢求,愛恨離愁,白首千秋。
兩人埋葬了南山珏和蔣正庭,一路往北,行至小鎮一座,打造了一副棺材,可是之前從西涼王府帶出來的黃金早已經丟了,蔣倩把自己一支髮釵抵押給客店老闆。
付了棺材錢,裝了韓風亭的屍首,用餘下的錢借來一輛馬車,拉著韓風亭棺槨。
那客棧外面進來幾個看上去有點像楚人的年輕人,徑直坐在離李丘八二人不遠的桌子上,要了幾盤牛肉和幾壺酒。
有人道:“不知道紫薇山莊的人馬去了哪裡,如今四大宗門除了他們都已在此處,莫不是為了救他們家莊主以及莊主女兒,我們又何必如此舟車勞頓,跑到這千里之外的雪域來”。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師傅也追過來不是”。
“那也是為了那個小妮子,不知道有什麼好追的,一個女人,被擄走了就擄走了唄,切”,語氣中盡是不屑。
“不過我聽說那小妮子傾國傾城,是江南江北多少仁人志士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