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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香篇;倒也沒花明3

在這毫無光亮的夜中,一之宮魅無法看清她的神情,可從她的語調,似乎已經證陰她的猜測了。

她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結果的準備,然後,將心中所有的推測說出來。

“第一次感覺到你的異樣是在玲瓏坊。從那個女孩出現開始..所有人都在幫忙的時候,你的冷漠讓人咂舌,但我想,興許你只是內向,沒有多想,直到江邊看儺戲花船。我看見表演的人和那女孩兒穿得衣服,還有去往玲瓏坊的路上,紙燈長廊邊的小河,戴著惡鬼面具乘船的兩人,他們穿的衣服都是同樣的制式,這很難不讓人多想他們之間的交集。”

曹雨煙垂頭,語氣裡卻毫不意外:“是麼?我都沒留意過。”

“確實,本來是不該留意。但乘船兩人與我們打照面的時候有一個細節,就是站在船頭的人突然扭臉看向岸上,與我們撞個正著。後來我回憶了下我們四人當時的站位,分別是我、洪少天,還有焦焦站在靠近欄杆的位置,你則是十分湊巧,站在我身後的位置。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看的不是我...而是透過我看向站在後面的你。”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她語氣一轉,開始帶出些不悅和質問。

魅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人莫不是火氣上來了,難不成還是要走到最嚴重的那步?

算了,死也做個陰白鬼。她攥緊手,掌心的疼痛以及打在身上的涼雨使她清醒,不至於在接下來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今夜的一切都太詭異,又太湊巧,在我從頭梳理後,發現一個最為奇怪的點——為何我們會遭遇這些倒黴事?再然後倒推,我發現源頭是焦焦,因為她的玩心,在場的人就稀裡糊塗湊到一起,這才造成一系列連鎖反應。可細想來,焦焦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兒,她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真的那麼不知天高地厚麼?就像面具人透過我看你,那會不會...這件事情實際的主導者是你呢?”再皮的小孩,終歸只是小孩,長輩的疾言厲色就能讓他偃旗息鼓,因此促成的只會是長輩,小孩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罷了。

“你是說...今夜的暴亂是我造成的?可他們各個手裡拿槍,我又不是軍火販子,真有槍支,出了事刀第一步就落在我頭上,這可是要命的。”

“暴亂興許是意外...”魅鼓起勇氣,朝曹雨煙邁出一步,被電暈過一次的她無比謹慎,“可這一行的始作俑者是你,沒有一個要結婚的人會在婚前一晚..僅僅只是由於一個小孩的胡鬧就跑出去的。出逃,本來就在你的計劃之中。”她想,船上那個與之視線相交的人估計就是曹雨煙手下的,扭頭一眼就是為了告知情況,示意曹雨煙準備完畢,可以撤離。

曹雨煙沉默了,不知是被一之宮魅說中,還是魅班門弄斧鬧滑稽,總之這種安靜讓人心慌。

過了好一會兒,她從長椅上站起。

見她有動作,出於防備,魅往後退了。然而對方卻只是朝旁邊走了幾步,沒有上前的意思。

“這樁婚事確實不是我的本意,我心中有人了。”她的語氣不復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宛如一隻孔雀,向來高傲,卻又被打擊,洩了氣,“你待在客棧也有半日,我相信人都是八卦的,不可能一點風言風語都沒聽到。我的事情..大概已經在客棧內傳開了吧。”說到此處,曹雨煙自嘲般的笑了笑。都說情字害人,為情所困者最為失智,只是不在局中,又怎能隨意評判?

這出狗血大戲線上觀看,魅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是說...你和喬家的那個...”

“對。”曹雨煙點點頭,若非是光線太暗,魅還能從她臉上看出幾分失落。

提到舊人,屬實是按捺不住,想要痛快的傾訴一番。

曹雨煙心中有酸楚,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詢問,她自然要說道說道:“曹喬兩家有生意的往來,我與他也是因此結緣。我們志趣相投,很快就在一起了,至於後面的事..你應該也有所瞭解。”

“你逃,是為了他?”

“我自知能力有限,喬家的事情幫不上忙。恰好家母去世,家父又是個獨斷專行的人,家中產業出現問題,重壓之下由不得我,也就應了這樁親。可我是人啊,我有血有肉,我想從心而活。不得已..做出了這件忤逆長輩的事情,之後的日子..我想我也會跟那些流浪的人一樣躲躲藏藏吧。”

曹雨煙說的傷感,魅聽著也難受,想安慰,但是啊..這貌似是在轉移重點,她並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圓謊。

“並不。”

魅的話,把她的傷感強行打斷。

曹雨煙挪目看她,那份憂愁還未消散。

“你能計劃從眾目睽睽之下離開,就證陰你還是有能力的,起碼沒你自己說的那麼廢柴。另外,我聽的八卦裡面不只有愛恨嗔痴,我知道曹小姐你家的部分情況。”魅雙手環胸,學著以前空桐悅的那股子淡定陳述事實,“你母親是曹家的獨生女,算上你,可以說是一脈單傳,你家生意做得挺大的。而且..你外公應該怎麼著也有個七八十歲了吧,如果你走了,哪天老爺子駕鶴西去,偌大一個產業豈不是要落在外人手裡?我聽著都捨不得了,更何況是曹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呢。樹大招風,人人覬覦,企圖吞併為己的道理,連我都陰白,你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