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心愛之人,郁李羞靦之餘,也有幾分落寞。那是高山村的一個奇女子,名喚顏月亭,是村長的掌上明珠。可前幾年高山村發生了災禍,她們家也跟著發生了變故……
“月亭,我們的親事……”
那時,他按捺不住心事開口詢問,換來的卻是她的不耐:“住口,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嫁!”
“你是覺得聘禮太少嗎?我可以再去湊。”
“這不是聘禮不聘禮的問題,是我不想嫁給你!”
“我不想嫁給一個漁夫!有什麼用?”
顏月亭轉過身去,冷然道:“你們玉海村向來衣食無憂,而我們高山村呢?依傍於偏僻大山之中,前幾年又慘遇洪災,好多村民都流離失所,死的死逃的逃,官府也不管不問,我們只好帶著剩下的村民上山落草為寇!”
“你要是有本事,便去謀個一官半職,替我們高山村村民開橋鋪路,重建家園。”
她頓了頓,聲音艱澀:“若真有那日,我必嫁與你為妻!”
公乘忍冬拍拍他的肩,將他從回憶中驚醒:“兄弟,無論你有何志向,我必鼎力支援。”
入夜,涼風習習,洩了一地銀霜。
喬桐之近日閒來無事,便去載蕉房中轉上一轉。見榻上的人仍閉目沉睡著,臉頰已經瘦得凹陷下去,忍不住搖了搖頭。
已經四日了,可能真的沒救了吧?
這時,如煜從門外走進來,提著一隻沉甸甸的描金雕漆食盒。
“喬二哥!找了你好久,我在醉頂樓搞了兩個小菜帶過來,我們一起對月飲酒吧!”
開啟食盒,裡頭原來是一隻荷葉燒雞,一盤口蘑熘魚片,一塊冷切牛肉和一碟鹽焗花生,外加兩壺梨花白。
“不了,太晚了,怕驚動了家人。”喬桐之慾想轉身。
“哎!我們把門關上,誰聽得見啊!”如煜生怕喬桐之拒絕,忙將食盒放在桌上,便去關上屋門。
“這還有一個人呢!”喬桐之提醒道。
如煜反應過來:“害!他形同死人,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看到喬桐之猶豫的眼神,如煜忙將燒雞取出,剝開外面包裹的荷葉,一股香氣便撲鼻而來。他將燒雞擺在載蕉鼻前,拿手扇了扇風:“看吧!沒反應!”
“咕嚕……”
誰知,不知從哪傳來一陣肚子咕咕叫的聲響。
如煜對喬桐之壞笑道:“嘿嘿!喬二哥,你餓了吧?快走吧走吧!”
喬桐之有些措手不及:“我……不是……!”
醉頂樓的大廚乃是從廣州重金聘來的,手藝極好,這幾樣菜自是色香味俱全。再配上醉頂樓的招牌梨花白,不一會兒,兩人推杯換盞間,都有些醺醺然。
“喬二哥!我和你說我是真的不想回到家中,因為!家裡有個‘上官大人’!”
“他住著我家的房子,用著我家的東西,我爹還對他視如己出!是弟子……也是義子!”
“而我呢,就是個成日裡不學好的!敗家子!廢物!”如煜捧著酒壺,自嘲地笑了一聲。
喬桐之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道:“你家中特殊,你爹是地方官員,對你的管教自然嚴厲。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多加用功討他老人家歡心呢?”
“我……你以為我不想嗎?只是我成日成日的聽到那些之乎者也的腦袋就大!”
“一提起這個,就感覺先生此刻就站在我身後,要打我板子一樣!”
如煜在恍惚間一個回頭,驚叫一聲:“啊!!!”
“你你你……怎麼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