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棉見他宛如臨終一般嚴肅的表情,嚥下了吃的。
然後露出“意料之外很好吃”的表情。
蘇錦棉覺得這人或許也是個呆逼。
“昨晚的事吧……”蘇錦棉搓了搓手,準備好了回答:“其實我也有點錯。”
“我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她招認:“喝多了後也不知道怎麼了……”
嚴琛神色一僵。
“沒事。”好久後,他才回答:“……我,我不介意。”
蘇錦棉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哦,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啊。
吃過早飯,嚴琛很快出門去了,蘇錦棉在家裡待著,有點發怔。
很快又換了個家。
今後要在這裡呆很長時間了。
她很少有“家”的概念,畢竟從小搬過的地方很多,後來住上大房子也沒多久。裡頭的家人又都不認自己。
可現在不同。
她出門,外頭的無論僕婦還是小廝,都認真的叫她:“夫人”,還畢恭畢敬的給她行禮。
走到哪兒,都有人問她渴不渴餓不餓想不想要喝水,是不是無聊了。
還說這些都是嚴琛交代的。在家裡可以無視他這個主人,但必須照顧好夫人。
嚴琛平時是個不管家的人,卻在這點上格外細緻。
蘇錦棉感覺到了一種以前從沒感覺到的東西。
這就是“關心”“愛護”嗎。
以前沒人愛護過她。走在外頭,說什麼閒話的都有。沒錢的時候說沒錢的閒話,後來有錢了,繼父不曾苛待她,但是有錢人也會有有錢人的閒話。
家裡人沒愛惜過她,母親從小就不待見她。
蘇錦棉還真的沒嘗過被人如此細緻入微的捧在手裡呵護的感覺。就像……她是一個精緻的易碎品,怕磕碰壞了。
但她一直都是自己討生活的啊。還活到了現在,也沒中途死在半路啊。
蘇錦棉不覺得自己是精緻的易碎品。
晚上,嚴琛回來。和她一起吃過飯。那人臉上還是淡淡的,平時都看不出來他想些什麼。
蘇錦棉下意識的想要揣測他的想法,就如同她每到一個地方,必然會把當地人摸得透透的。
並不是她想要摸測,而是這幾乎形成了一種本能,讓她不用多少力氣,就能觀察到每個人心裡想的什麼。從而知道每個人是什麼樣的人。
像蘇未央,蘇木棉那樣的人,她一上來就不喜歡。
但是嚴琛不同。
她好像就沒幾次推測嚴琛準確了的時候。這人在想什麼,從剛開始見面的時候起她就不知道。
譬如現下,怎麼會就突然讓她成了親,還成了他的妻子?
新婚夜也沒碰她。對於過去半生,活在居無定所,漂泊無依狀態下的蘇錦棉,對於自身清白看的沒有那麼重。也不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清純不可觸碰的。既然他們在這裡結婚了,那麼同房也是應該的。
可他沒碰她。
但是經過這許多事,蘇錦棉能覺出嚴琛是有點喜歡她的,但更多的她感覺不出來,也猜不透這人在想什麼。
她自認對於他沒有什麼恩,那他能為她做到這一步,究竟是為的什麼?
“累了嗎?”嚴琛突然問她。
蘇錦棉愣了下,似乎意識到什麼,然後點點頭。
然後嚴琛上了床。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動也不掙扎,看著他準備怎麼做。她安靜的眼眸如同冷水,看上去能澆滅一切心懷不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