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半盞茶的功夫,林徹走進了不小的演武場,裡面呼呼喝喝的已經有三四十個漢子各自打熬著身體。
天色還未大亮,場邊四周點著不少的火把,只見場中一個個赤著精壯的上身,或練著套路的,或擺弄各種器械的,或抬舉石鎖之類的。
“哎呀,阿郎,您怎滴來了?”林徹正想著從何處著手呢,便聽到了虎子的聲音,轉頭便看到虎子在一個教習的督促下扎著馬步。
因著虎子體格異於常人,七歲便開始習武,打小就被林家當做郎君的保鏢來全力培養。
“你練你的,不找你,我過來隨便看看,不用管我。”林徹隨口應付了一句,徑直走到了教習跟前。
教習三十來歲,個子不高,卻肩寬體壯,袒露著的上身卻是佈滿了刀痕箭創,密砸砸的顯得很是恐怖,看得林徹一時忘了說話。
“阿郎可是有事?”教習迎著林徹驚異的目光,柔和的笑了一笑,坦然的讓林徹盯著自己的瘡疤。身上這些,都是這十幾年來隨著林家的商隊走南闖北落下的,沒什麼好遮掩的。
“楊教習,聽府中之人說你武藝高強,勇猛無敵,現在我欲習武,你可以教我麼?”林徹回過神,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教習楊巍成聽到這話,略感有些意外,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林徹的小身板,伸出一雙粗大的手細細揉捏起了林徹的小胳膊小腿。
“哈,武藝高強可說不上,我這也就是江湖把式,欺負一些小蟊賊而已,比不得軍伍中那些真正的高手。阿郎,你這根骨倒是個習武的好苗子,也剛好是開始習武的最好年紀,只是這武藝可不是一年半載能練成的,得長年累月吃苦耐勞的堅持方有小成,你可得想好了呢。”
“阿郎習武作甚?有我虎子在,阿郎無須吃這些個苦頭,虎子一定能護阿郎周全。”在邊上的虎子大聲啷啷起來。
“專心點,把步子扎穩點,阿郎的事輪得到你多嘴?”
楊教習抬腳輕輕給虎子屁股上留了半個腳印,虎子晃了晃,立馬又把身型穩了下來,漲紅著臉不敢再多嘴。
“教習,我既想好了要習武,那就肯定有所準備,還望教習能悉心教導。”林徹語氣堅定。
楊巍成不以為然,只覺得郎君孩童心性,一時貪玩,待到真吃到了苦頭便自然會放棄,也就沒多說別的,覺著倒不如讓郎君試試,權當陪郎君玩玩了,郎君開心就好。
“成,雖然在下粗通武藝,不過既然郎君想學,也還是能教一些基本功的,阿郎,可先說好了,要學武藝那麼必須聽從在下的,練功不得打半點折扣,日日無缺不得偷懶,否則便當阿郎放棄了。”
楊巍成對林徹約法三章,不過沒報多大的指望,只當過幾日郎君便堅持不住的。
“沒問題,教習,現在可以開始教我了麼?”
其實林徹對武藝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概念,以往也就是接觸過小說影視中的武功,心裡也明白現實中的武藝肯定不是那麼回事,所以還是很虛心的請教。
“既如此,那先從鍛體開始,這是一切武藝的根基,去,沿著校場跑二十圈。”
楊教習也沒客氣,直接就開始下令。
林徹張望了一下有大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演武場,盤算了一下,二十圈大概得有五六千米的樣子,頭皮略為發麻,心一橫咬著牙就開始跑了起來。
楊巍成瞄了瞄沿著場邊跑動著小人兒,隨即轉回頭讓虎子收了馬步,開始教授虎子練拳。
虎子跟著楊巍成的動作,一板一眼,拳腳齊動,打得虎虎生威,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場中練習著的其他漢子,偶爾也停下動作,好奇的看看繞場跑動的郎君,性格跳脫的還吼上幾句,嘻嘻哈哈的給小郎君鼓勁。
林徹沒工夫搭理這些糙漢子的打趣,埋頭默默的跑著,十幾圈下來就已經感覺腳步開始漂浮,有些氣短了。
哈,練武果然不容易,以後也不能就自己一個人吃苦,得多找些人來陪著,嘿嘿。
一刻鐘過後,二十圈總是完成了,雖然最後兩圈都只能算是走了,畢竟也是堅持了下來。
林徹慢慢走回演武場中央,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好奇的看著楊巍成的拳腳招式。
楊巍成一套打完,隨即教導著林徹紮起馬步,指正了一下姿勢細節,點上一根細長的線香,讓林徹先紮上一炷香時間。
然後繼續讓林徹跑圈,還是二十圈,接著又是一炷香的馬步。
如此四個迴圈下來,楊巍成對於林徹的堅持也有了些許驚訝。
看來,有點小看了自家郎君呢,小小的人兒還挺有毅力的。
林徹扎完最後一個馬步,天色早已大亮,已是辰時正了。
揉了揉酸脹的大腿,感覺有些疲勞,不過精神頭卻很旺盛,和楊教習約好明日再來後就告辭離開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