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你年紀還小,算了,回去後你也隨標叔去挑一匹吧,小蟲你要是也想就也給你一匹?哦不要啊。”
林徹對付完虎子,順帶問了問,看他搖頭表示沒興趣就不管了,轉頭看向寧小七,示意他繼續答話。
“回阿郎,小七家學都是祖輩在軍陣中積累出來的,小七和家兄一樣,短兵練的是鐧,長兵是戟,短兵練得還成,長兵,自從家兄落難,沒了長兵和馬匹,小七便沒有機會習練了,也就會點架子。”
寧小七有點恨自己當初為啥不懂珍惜,不知道多練練。
“沒事,往後多練便是,你年紀又不大,撿回來練就是了,後面給你把長兵也配上。”
林徹當然巴不得身邊的的本事越多越好。
說著話,羅標的隨從領著劉二,侯黑趕著馬來了,後面跟著一架馬車。
林徹和鈴娘進了車廂,小蟲坐在車伕邊上,其餘人都各自上了馬。
也沒太趕,一路也就打馬慢慢走著。
林家的這處莊子挺大的,被一圈山嶺圍著,朝東的方向正好有一個缺口,一條礫石路從這裡伸出來,和官道相交,再繼續往江邊,那裡有一座簡易的碼頭,建著幾個臨時倉庫。
車馬到了這個十字路口,往右一拐,沒多遠便進了林家莊子。
莊子上,分開建著幾處不同用處的建築群,北邊一片是幾座大倉,儲著糧食,私鹽,山貨,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物產什麼的,倉庫西南是工場,錯落著幾處匠作坊,然後隔著一塊空地,最西邊是建了一個圍屋,圍屋外面用矮牆圍了一個車馬場,商隊回來的時候都在這裡落腳。
然後最南邊零散的幾座屋子,那裡養著牛羊豬馬和一些禽類,為的是方便供應府上吃用。
這和其他處的莊子不同,不是農莊,一開始是為著商隊才建的,再加上了倉庫工場,自然就有了安保要求。
莊子四周都建了高高的寨牆,主要出入就是東邊這個寨門,平時靠著五十幾個漢子守護著。
車馬直接停在了工場外面,莊子上的鄭管事把林徹迎進了一處議事廳。
林徹讓鄭管事把工場裡最好的工匠們都召集過來,準備讓他們幫自己做一些東西。
鄭管事也不知道林徹要做什麼東西,就各樣手藝的挑了一個人,攏共五個老頭跟著小蟲呼啦啦的來到了林徹跟前。
“小人們見過阿郎…”老頭們唱著喏向林徹行禮,還沒拜實,就讓林徹出聲止住了。
望著這幾個頭髮灰白滿臉滄桑的老人家,林徹可不敢實受了老頭們的大禮。
“哎呀,諸位老丈何必如此大禮,小子年幼,無能承受呢,來,趕緊坐下喝茶。”
林徹跳下椅子雙手虛扶,同時示意虎子和小蟲攙著老頭們坐下。
老頭們也沒敢真的等人來攙,一個個自行找了位置坐了下來,接過小廝們遞上的茶盞。
“這有啥受不起的,小人們這幫老骨頭也就是多活了幾年,這還是託了主家的福,阿郎是咱們府上的少主,多大的禮都該受,不知阿郎有哪裡用的著老朽們的,咱們年紀是大了點,手藝可是沒落下呢。”
為首的老頭是個銀匠,總管著所有的工匠坊,身子骨看上去還挺康健,臉色紅潤的接著話,其餘幾個老匠人也隨著他的點著頭。
林徹一一打問了各自的姓名,銀匠姓龔,跟著林家三十多年了,資格最老,大夥都叫他老龔頭,也諧著老工頭的意,然後一個李木匠,一個陳鐵匠,一個姜銅匠,一個也姓李的陶匠,都是五六十歲了,也都給林家做了幾十年的工。
一番簡短的寒暄,林徹先是拿出了鵝毛筆演示了一下,說了想改進的意思。
一幫老頭又圍著輪流傳看了一番,學著林徹的樣子在紙上畫了幾筆,都細細思索著郎君的要求。
“阿郎真是神童呀,肯定長著七竅玲瓏心,這筆用起來頗為靈便。”李木匠張口就是馬屁先行滿嘴的恭維,“要滿足阿郎的要求,小人想是不是可以用竹管做一個小小的唧筒樣式,接上這鵝毛管,用的時候把墨唧上便可。”
看起來這李木匠這手上的活不會比嘴皮子差多少呢,這稍稍片刻便想出了一個主意,聽起來頗為可行的樣子,林徹馬上一番稱讚,樂得老頭滿臉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
“阿郎,這筆頭似乎不怎麼耐用吧,可否改用其他材料呢?這個模樣用銅片也是能打出來的呢,就是這銅不知道能不能寫字,以往也沒人試過。”姜銅匠看著李木匠受了贊,也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林徹這下真的有些驚訝了,看來智慧是不分古今的,應該只是受限於知識的積累和交流,“姜老丈的想法應該沒問題,用銅片做成筆頭,尖上面點上銀或者金這樣比較軟的金屬,包上一個開上多個細槽的小件,連上鵝毛管和唧筒做的筆身。”
林徹一邊回想著前世鋼筆的樣子,一邊在紙上畫出示意圖。
五個老頭圍著圖紙,一邊揣摩,一邊輕聲的交流。
特別是李木匠和姜銅匠,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馬就去製作,手藝人對製作新事物還是很有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