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的馬車從側門進了陳府,下了車,不巧的碰見那便宜舅娘,這是這麼多天來,第二次見到她。
那陳蔡氏正和幾個婦人在那寒暄,邊上停了幾輛馬車,想是這幾個婦人也是剛來的。
林徹也不失禮,上前打揖,“外甥見過舅娘,敬請頤安。”
陳蔡氏打眼瞥了一下,“喲,奴家這外人可當不起呢,說不得該是奴家給林郎君問安呢!”
“呵!”
既然如此,林徹也不多話,禮數盡到就可以了,轉身就要走,和這婦人也沒啥好掰扯的。
“呀,眉娘,這小娃子誰呀,哪來的野孩子,如此無禮,長輩都說不得半句了?怕是沒有父母教養吧。”
陳蔡氏邊上冒出一句尖刻的嘎嘎聲。
林徹收住腳步,轉過身來,淡淡的望了那出聲婦人一眼。
“我是誰,不必告訴你!你是何人我也毫無興趣知曉,只是告訴你一聲,若想活得久,把你的臭嘴閉緊點!”
那婦人只是被林徹這麼淡淡的瞟了一樣,卻感覺被猛獸俯視一般,後頸汗毛都豎了起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再喘。
不但是她,其餘幾個婦人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沒人敢出聲。
林徹回身,帶著人翩然離去。
半晌後,幾個呆若雕塑般的婦人才動動手腳。
“眉娘,這、這小郎君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好嚇人啊,剛才他在我脖子上掃了一眼,我彷彿就要死了一般。太可怕了。”
還是剛才出聲那婦人,此刻驚魂未定,肥大的手掌拍著更加肥大的胸口,既像是給自己順氣,又像是撫慰剛剛跳動得過於劇烈的心臟。
陳蔡氏微微皺眉,那美豔的面容上凝出一些沉重和疑惑,“秋萍嫂子,勿須驚惶,難道他還真敢殺人麼?這點年紀,雞都怕沒殺過呢。”
接著似乎是安慰這婦人,更多是寬解自己的解釋道,“這娃子是升郎那死去姐姐的遺子,左右不過是個鄉下娃子罷了,或許是鄉下野慣了,讓人覺得兇戾吧,哼,陳家上下倒是把他當塊寶,要是我這再不能給升郎生個兒子的話,這陳家億萬家產怕是要給這野孩子得了便宜去。”
語氣先是有些飄忽,後面又變得憤憤然。
“呀,那眉娘,你可得防著點呢,咱陳家的家產怎能讓一個外姓人沾了去。”
原來這叫秋萍的婦人也是陳家的媳婦,不過卻是陳老太爺庶出兄弟一房的。
“眉娘,我看這小郎君氣度非凡,龍行虎步的,起先對你也是彬彬有禮的,怕不是你說的那樣只是個鄉下野孩子,怎麼說,貞孃的夫君當年也是進士及第的大才子,老話說虎父無犬子,你還是對他客氣一點得好,你看看他那馬車可是從未見過的樣式,他那幾個伴當哪一個不是雄壯威武,透著剽悍。我看這林家怕也不是一般人家呢,和氣點,別給自己招災。”
一個清瘦的婦人對才見一次的林徹感觀頗深,苦口婆心的勸解到。
“娟娘你可莫長他人志氣,一個小娃子,能給什麼災禍,再說了,我們可都是他長輩呢。”
陳蔡氏似乎腦子一根筋,根本聽不進勸。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他長輩呢,眉娘,他剛才那般無禮,正該尋機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麼尊親敬長。”
這秋萍似乎看熱鬧不怕事大,給陳蔡氏架秧子起鬨道。
“遲早教訓教訓這野娃子,讓他滾出泉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