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族沒落,楊家近兩代很多都不識字,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就沒人認得靈牌上的名字。
一個頭讀書人面露驚駭後退幾步,靈牌上的字彷彿由遠及近,漸漸霸佔了他的視線。
讀書人的老孃就在旁邊,見此扶住兒子。
“三兒,三兒你怎麼了?別嚇為娘啊!”
老人常說小孩身體不好會被其他東西魘住,兒子是讀書人身體弱,老孃腦海裡閃過許多想法。
讀書人以手捂嘴,絲毫沒有注意自家老孃的擔心,“嗚,那是我想的那幾個人麼?”
看兒子驚駭看著那三個靈牌,老孃皺眉問,“什麼人?”
“兒子你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了?”老孃故作鎮定問,音量小得只有周圍幾個人能聽見。
周圍幾個村民看向讀書人和他娘。
讀書人清高,他平時要是被這麼多人盯著,早就炸了,這時候卻尚能好脾氣解釋,“不是啊,不是啊!你們認不得上面的名字嗎?”
楊果幾人被這動靜吸引,紛紛轉身。
只見,村民都被讀書人的大喊大叫引了過去,紛紛道,“三兒,上面的名字有什麼不妥嗎?”
“是啊,不就是名字嗎?有什麼好奇怪的,旁邊其他靈牌也寫著字啊,他們三頂多就大了一些。”
村民沒有冒犯祖宗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被叫做三兒的讀書人是家中排行老三,才被大家喊做三兒,他的全名其實叫楊瀟天。
楊瀟天看著村民不識貨的表情,恨鐵不成鋼搖搖頭,道,“不是!那是楊精忠、楊報國和於小小啊!”
楊瀟天老孃啊了一聲,眨眨眼,心中把這名字和看過的戲文裡的名字對了一下,剛對上就下意識否定了。
她拍自家小兒子肩膀,笑道,“哎喲,嚇死娘了,娘還以為你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想啥呢,怎麼可能是他們。”
周圍村民回過神,也眨眨眼,打哈哈笑道,“是啊,怎麼可能呢。”
“老祖宗也是太喜歡將軍們啦,竟然取了和將軍們一樣的名字。”
“那是楊家軍吶,咱村雖然也姓楊,可哪裡可能是那個楊咧。”
和村長一輩的老頭們今晚也來了,此刻一個個都沉默著,沒有參與到老伴和年輕人年輕媳婦的笑鬧中。
楊瀟天是讀書人,想得比單純的莊稼漢想得多多了,他想,要那三靈牌要不是他們的話,楊果為什麼讓大家發那樣的毒誓?
什麼樣的秘密值得大家發那樣的毒誓!只有曾經精忠報國,後來被汙衊通敵叛國的楊家將,才值得那樣的毒誓啊。
都姓楊,都是一樣的名字,還被祠堂這般藏著,怎麼可能不是他們。
楊瀟天不知不覺眼眶紅了,不理執拗的族人,只看向楊果嘴唇顫抖,問,“少族長,三位祖宗是我想的那個他們麼?”
楊瀟天想起發毒誓的時候,女孩自稱的那一句楊家少族長,笑了,笑得有些癲。
楊果和青年人對視,矜持點了點她那小小頭顱。
青年人看見她點頭,嗚嗚咽咽哭出了聲,那哭聲好不淒涼。
楊果大概能明白他為什麼哭,想了想,說,“家族興盛的時候給予族人保護,家族沒落了也需要你們學著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