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嘴男人前面帶路,張大善人跟在身後,因著身後還有其他帶刀人,他走起路來哆哆嗦嗦的。
縣令在鎮子上的府邸是一個三進的小院,院子假山池水,屋內古董字畫,椅子都是黃花梨,奢華,一個鎮子上的府邸都這麼奢華,縣裡的又得多富麗堂皇。
進了府裡,尖嘴猴腮男人帶張大善人直接去正院。
“縣太爺在正院,請跟我來~”雷公嘴男人突然和氣。
張大善人對上那雙明顯見過血的人的眼睛,莫名渾身就是一激靈。
他心中大寒,立刻點頭哈腰狀,“是是是,小的一定跟上。”
雷公嘴男人笑得邪氣,揮推其他人,轉身又繼續帶路。
雷公嘴轉過身移開視線,張大善人抬腳跟上,捏起袖子立刻悄悄擦了一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
張大善人被帶進正院裡,隱約就見到了會客廳裡的人影。
那人影是縣令,縣令坐上座優哉遊哉喝茶,他肚子上的肥肉一層又一層,十根手指上都是玉扳指和金戒指,整一個富態十足。
雷公嘴拱手:“大人,人帶到了。”
平民見了官都老鼠見了貓似的,張大善人自來到了會客廳就不敢抬頭,雷公嘴話一落,他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腿軟的。這一府主僕,看著就不是什麼善人。
縣令,“你下去吧~”這話是對雷公嘴說的。
雷公嘴笑得諂媚,恭敬回是便退下去了,只留縣令一個主人接待張大善人。
縣令自顧自喝茶沒有馬上開口,打算給張大善人來個下馬威。
整整三刻鐘,一人坐著,一人跪著,就是沒有誰先開口。
縣令是故意,而張大善人是不敢。
這個下馬威還是很有用的,會客廳就兩個人,人跪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身子微微發抖了,額頭真出了汗都不敢抬手擦。
縣令看見跪著的人嚇得發抖,滿意了,放下茶盞,“張大善人是吧?”
“是,是小民。”
縣令聲音慢條斯理地,“可知,本官叫你來是為何事?”
張大善人想了想,回答,“不知。”
張大善人這話在縣令聽來就是不識相,他瞬間大怒,“哼!不知?好一個不知!”
張大善人跪著不敢抬頭,顫抖著的他視線裡只見,一雙繡著錦繡符文的黑色靴子一下被掩蓋在常服裡。
縣令霍地站起身,常服蓋住靴子垂到地面,眯眼意味深長道,“既然不知,那張大善人就繼續想吧,好好想想。”
說著,縣令甩袖扭著肥胖身軀離開了會客廳,獨留張大善人一個人跪在地上。
大晚上的,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張大善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腦子亂糟糟,隱隱約約聽見外面雷公嘴諂媚的聲音。
“大人可要去張姨娘那裡歇歇。”
“嘖,自然。”
這兩句話結束後便是人走遠的聲音,張大善人感覺沒人了,才敢放鬆身體,一放鬆人立刻跌坐在地上。
縣令去張姨娘房裡休息,想來今晚不會再來,可說讓他繼續想,是回去想嗎?可張大善人根本不敢擅自離開。
畢竟縣令又沒說是回去想,還是就跪在這裡想,他要是走了,下次來的萬一不是下馬威,而是被咔嚓了怎麼辦。
那雷公嘴一看就是見過血的,估摸以前就沒少替縣令辦過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