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星，你要清楚，等我們做完今天的這件事以後，這錢府就成了過往雲煙，你對這孩子心慈手軟，留他一條命，你以為你儲存了人性。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不過一歲大的孩子，在失去親人以後，該如何在這亂世即將到來的時代存活下去，大明朝此時內憂外患之下，分崩離析不過是轉瞬之間。

今日你留他一條命，等於就是讓他經受亂世的糟蹋，這種所謂的人性，你覺得有意義嗎？你為何不想想，你如果此時送他去死，是在幫助他脫離這苦海呢？

此時的一時心軟，並不能帶來這孩子對你的感恩戴德，他只會在往後的日子裡怨恨你，你要考慮清楚。”

姜尚說完這番話，直接出了這房間，只留下天人交戰的盧劍星，或許和平年代，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但是如今這朝堂動盪，外強虎視眈眈，即將國不將國的年代裡，人命如草芥，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不然這一時心軟留下的生命，在將來遭受無法承受的苦難以後，就會痛恨一切，如此一來，還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一輩子在投個好人家，好的時代。

姜尚等了一刻鐘左右，盧劍星還是提著染血的刀，走了出來。

姜尚聽著房間裡失去的聲息，也明白盧劍星最終還是朝著形勢低頭了，這件事怨不得任何人，這個世界黑白不分，並無對錯，有的僅僅是每個人立場的不同而已。

立場決定了生與死，姜尚他們這些錦衣衛與東林黨的朝廷文官，在形勢的逼迫下，分屬兩個立場，而導致這個立場出現的，就是魏忠賢的閹黨和朝中文官組成的東林黨。

武林中有一句話，完美詮釋了形勢壓迫下的立場問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盧劍星來到姜尚身邊，這次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站在姜尚的身邊，姜尚看了眼盧劍星，並沒有多管，這人心中對權勢極為渴望，卻又保持著婦人之仁，這種人走不長。

“走吧，做完手中的事，我們就回衙門述職，這件事一旦成功，年關將至之前，我們就能積累足夠的功勞，等來年職位變動，我們就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罷，姜尚也不在停留，留下盧劍星一人，朝著錢府別處而去。

盧劍星抬起麻木的雙眼，看著離去的姜尚，手中的長刀掉落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姜尚的冷酷他盧劍星學不來，但是姜尚所說的話，還停留在盧劍星的腦海之中。

此時的一時心軟，並不能帶來這孩子對你的感恩戴德，他只會在往後的日子裡怨恨你，你要考慮清楚。

這句話雖然對那孩子極為不公平，但是印證此時的大明情況，卻又如此的讓盧劍星無法反駁。

姜尚對於盧劍星沒有跟上，也不在意，這些手下，只有為了方便自己做任務而已，有沒有並沒有什麼區別。

找到正在截殺錢府下人的柳姓兩兄弟，這二人相比較盧劍星，更加的適合錦衣衛，對於姜尚的命令，這幾次任務下來，這兩人從不問為什麼，只有沉默的執行。

本就屠殺極快的二人，隨著姜尚的加入，直接殺得錢府雞犬不留。

而盧劍星在姜尚他們殺完整個錢府上下以後，才緩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