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沒想到洛雲綰還有這等見識,之前縈繞在洛雲綰身上的謎團似乎都解開了,又似乎更迷惑了。
炸藥和針管可以解釋是從其他國家帶來的,可她又哪裡來的信心能造出比北塘和炎國更好的瓷器呢?
還有那晚縈繞在他腦海裡的歌聲?
一個閨閣女子,怎麼能懂這麼多?
她身上仍舊有很多謎團,他下意識的不敢再往深處去想,那些想法太過驚駭,已經超出了他所有認知的範疇。
洛雲綰身上有太多他未知的東西,他忽然之間有些膽怯,不敢再將蒙在她身上的這層面紗揭開,他怕袒露的真相不是他能接受的。
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讓他心神劇顫。
上一次感到如此挫敗,還是聽到楚暮死亡訊息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伸手拉開了衣襟,彷彿這樣才能喘息。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迅猛,洛雲綰準備糊弄他的話都嚥進了肚子裡,她驚了一瞬,毫不猶豫的抬手去推對方,楚冕卻早有防備,將她的手扣住了。
原本還寬敞的車廂,忽然之間便逼仄起來。
“楚冕……”
不知是馬車賓士太過搖晃,還是她產生了錯覺,她感覺到此刻的楚冕肩頭微微抽動。
窗簾被風吹開,陽光濺落在她耳垂的東珠上散著盈盈光輝,她耳邊,腮邊,皆是紅暈,眸子也霧岑岑的,瞧著如同那東珠一般,明豔異常。
他埋首在她頸邊,低低喚著:“洛雲綰……”
這樣被他拿捏在手心的洛雲綰,才讓他覺得真實。
桌上的小白鼠又能動了,雖比不上之前的活蹦亂跳,但瞧著已無大礙,已經能沿著竹籠子攀爬了,楚冕曲指彈了彈籠子,小老鼠嚇得退縮了幾步,紅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將楚冕盯著。
洛雲綰見他欺負自己的小鼠也顧不得算他屢次輕薄自己的賬了,將小白鼠揣懷裡,同小白鼠一起坐到了車簾口。
楚冕見狀不由失笑,隨後道:“本王一夜未睡,此刻極乏,不會對你做什麼了,你不用躲那麼遠。”
洛雲綰充耳不聞,見他頷首撐著額邊緩緩閉眼,不由問道:“你不需要洗髓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