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良輝聞言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望著馬車,馬車裡的聲音嬌柔可親,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汗毛倒立,他不禁為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若是軍功就此被奪,他倒是無所謂,可他對不起麾下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這次他態度語氣恭敬許多,“臣多謝王妃提醒,以後會多加註意。”
“走吧,旬陽。”
“是。”
洛雲綰走了,洛明寒還在,霍良輝搓了搓手,“晚上洛老可是得空與我喝上一杯?”
洛明寒打了他一拳,見他還算識時務,便道,“喝一杯怎麼夠,十壇!”
“洛老英姿不減當年,今晚我捨命陪君子,十壇就十壇!”
走出同威大街許久,霍良輝還鬧不清一個問題,他問一旁的兵部侍郎,“這翊王妃看著是個厲害的,怎的王爺不喜?”
兵部侍郎瞪他一眼,“誰說不喜?”
“三年前翊王扔下她……”
“你這榆木腦袋,你怎麼總看從前的事?那時候誰知翊王怎麼想的,事實證明,翊王雖然冷落了新王妃,卻是掙得一身軍功回來,封了王爵,前兩日花萼樓,王妃出手教訓那炎國丞相之子,受了傷,還是王爺親自抱回府的呢,你能說不喜?”
“哦,花萼樓,花萼樓什麼事?”
“此事說來話長,我與你慢慢細說。”
花萼樓
“王妃,到了。”
旬陽帶著洛雲綰直接上了五樓幾人常坐的雅間。這間屋子比別的雅間都大,佈置非常雅緻,入門處有一方小池,裡面養著幾尾紅錦鯉,池中做了假山養著清新脫俗的蘭花,還未進去就聽到一陣流水般的琴聲,穿過屏風,地上鋪著藏藍色花卉紋栽絨地毯,屋角放著香鼎薰香,兩側牆面皆有六扇大窗,光線敞亮通風,毫不悶熱。
花無眠坐在右側靠窗的位置,他穿著一襲月白常服,看不出多華貴,卻很飄逸,墨髮半挽,少許垂在胸前,襯著他狹長的眉目放蕩不羈,他閉著眼,手指隨著屋內的曲子打著拍子,哼著調。
見有人進來,帶著帷帽,身姿曼妙,氣度清華,伏在花無眠懷裡的香凝立刻呆住,這女子莫非是……香凝不敢多瞧,立刻出聲提醒,“花爺,您的貴客來了。”
看著滿屋子的鶯鶯燕燕,洛雲綰當即打趣道:“花公子你的生活一直這麼豐富多彩嗎?”
花無眠啞然失笑,揮手讓屋內的人都退下。
“聽說王妃今日醫考,考得如何?”
洛雲綰莞爾,“僥倖能過。”
屋內靜下來後,花無眠起身邀坐,“王妃謙虛了,王妃,請。”
他將一應茶水都倒了,親自用小火爐給她重新煮茶。
“不知王妃飲茶,喜歡滋味淡一些,還是濃一些?”
洛雲綰垂眸,“我這人沒定性,都可以。”末了又問,“有扇子嗎?”
“你熱?”花無眠見她還戴著帷帽,是挺熱的,“這裡沒有旁人,王妃既然是來談生意的,帽子便摘了吧。”
洛雲綰帽子摘下的一瞬間,兩人視線便對上了,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抹驚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