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仍舊難以改變踩上課鈴的生物鐘,如此欠而復欠,生生不息。一月生兩月,兩月又三月……
這是我上晚自習的第一天,也是我三年來,第一次晚上待在這個囚籠似的地方。
看著透陰的窗外黝黑的天,不遠處的教學樓閃爍著耀眼的燈火,就像黑夜裡的白晝。
深吸口氣,算了,這書,在哪裡不是讀呢?在家也是讀,學校也是讀,正好省得我來來回回多跑幾趟吧。
在學校這無止無盡的專制壓迫之中,要學會自我的開導與調解。
才能混得風生水起。
“你上晚自習啦,嘿嘿……哈哈……你上晚自習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胖胖小奶狗在那裡幸災樂禍地笑著,笑出他白亮亮的大門牙,笑出他萌萌的小酒窩。
清靈的小眼睛,跳躍著陰動的陽光。
真是……傻兮兮。
“很高興啊?”我笑。
“啊沒……”胖胖小奶狗立刻縮著小腦袋,耷拉著,一副我很乖的模樣。
嗤。又賣萌。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戳了兩下他肉嘟嘟的臉,有幾分發洩的意味。
“唔……”他委屈的小模樣又要把心都融化了。
噗。真是……
跟個小傻子較什麼經兒。
盛夏的夜晚,蟲鳴,蟬唱。偶有吹進來的涼爽的風,但下一瞬,又被悶熱的空氣掩蓋。
幾十人擠在一個幾十平方米的狹小空間中,頭頂的風扇呼呼呀呀地響。
這棟狀元樓,再次展現了它的原始與樸素,散發著古老滄桑的年代氣息。
白熾光燈下纏繞的小飛蛾,時不時地,被風扇拍暈,糊里糊塗砸在作業本上的小蚊子、小蜘蛛什麼的。
教室裡,寂靜得可怕。
只有紙頁唰唰,紙與筆接觸,發出的最絕美的交響,就像誤入古老西方大教堂裡的悽豔神話。
對於我而言,都是從未見過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