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推開門,彷彿進行著一場巨大的儀式,小心而慎重。
裡邊,只有寥寥幾人。
另外幾個都在趴著睡覺,是住校的同學。他們被學校要求強行晨跑,所以一般都來得早,又困,就在教室躺屍。
只有教室的右邊,靠窗的位子,那個小傻子又佔了我的桌子,這會兒,他索性兒把自個兒的書都堆在他自己的桌上,整個人就坐在我的位子上。
初晨的暖陽從東邊斜入,渡他滿臉柔光。
細碎的光影跳躍在他的臉上,使他整個人就如沐浴在晨光中的精靈,可愛,活潑,而美好。
很多年以後,我都還記得這畫面,就像陽光,烙印在心底,溫暖不散。
許是推門的聲音驚擾到了他,他驚愕地抬起頭,隨即睜大著眼睛看著我,眼睛裡,寫滿錯愕。
打擾到他了啊。
本來只想悄悄地來,結果沒有想到,這老舊的門如此得力,我輕輕一推,就發出銷魂的響聲啊。
愣了兩秒,他像被嚇到的小白兔子,猛地驚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的書。
一雙清靈的小眼睛嘰溜嘰溜地轉兒。
一籮筐的書砸到他的小桌子上,然後……華麗麗的山體滑坡。
稀里嘩啦……
天女散花……
然後他伸著小短手繞過桌子去剪掉在前排凳子上的書……
滿頭大汗。
真是……傻乎乎的。
“我去……年哥,你做什麼啊?大清早地饒人清夢。”一個趴著躺屍的同學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滿的抱怨。
“我我……沒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小傻子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話都有點說不利索。
然後那抱怨的同學咕噥幾聲,又咚的一下趴下了。
我走近。
他還在扒拉著掉在前桌凳子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