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安挑好最後一味藥扔到了砂鍋裡,將蓋子蓋好,抬眼去看顧妙妙,
“妙妙,一旦決定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
“沒了這個孩子,你和沈燼的過去就被一筆抹消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聯絡了。”
凌相安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不捨,但是沒有,一丁點都沒有,她淡漠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一樣,
“我知道,他本就不該跟我有交際,而且他已經失憶了,有殷長妤在,她不會讓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來的,而且他們已經成婚了不是嗎?”
頓了片刻,又像是跟凌相安在說又像是在警告自己,“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要。”
她都這樣說了,凌相安也不好在說什麼,默默的熬著湯藥,
顧妙妙也安靜的等著沒在出聲,
她在心裡問自己,怨恨嗎?
也是怨恨的吧,但實在是不知道到底該怨恨誰了,大家好像都有各自的理由,只有自己一直止步不前,總是在一個人的身上頻繁的栽倒,
這樣的事情本不該出現的不是嗎?
顧妙妙想著想著突然抿著唇笑了笑,重活一世是老天給的機會,自己又怎麼能浪費呢,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過的這種平坦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好了。”凌相安端著一碗湯藥心情十分的忐忑,他不想將這東西遞給她,不想讓她喝,但是沒辦法,她一個女子肚子照顧孩子實在是拖累,
相比之下,顧妙妙比他輕鬆多了,只是抬眸看他的時候眼眶有些紅,“凌大夫,萬一有時候事情的話,你就把我的屍體燒掉就好,誰也別說。”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凌相安捏著手裡的碗幾乎要將它捏碎,不停的重複,
“妙妙你別胡說,我不可能讓你死的。”
“我說的是萬一。”
“沒有萬一。”
顧妙妙怔怔的看了他一會,笑了一聲,接過他手裡的碗,“好,我相信你。”
“勞煩了。”說完這句話,顧妙妙就將視線放在了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上面,笑了笑,
“我喝了。”
那碗藥緩緩的湊到嘴邊,顧妙妙心裡想的全部都是,肯定很苦吧,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痛,會不會恨她,
眼看著那碗湯藥就到了嘴邊,一顆飛來的石子將碗砰的一聲打碎,滾燙的湯水也流了出來,
顧妙妙被燙的猛的縮了一下手,手面紅了一大片,
“沒事吧?”凌相安連忙拉著她的手塞到了冷水裡面,詢問道,
而顧妙妙的視線全部都在門外的那個人身上,男人一身黑色的袍子,靜靜的立在門外,隱在夜色裡,晦暗不清,看不到神情,
只感受到一抹冰冷的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顧妙妙莫名的生出了一股邪火,簡單的冰了一下手面, 將視線從男人的身上收了回來,
“沒事,鍋裡應該還有吧,才盛一碗吧。”
凌相安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燼,怔了怔,下意識的應,“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