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等人的臉色鉅變,迅速站好位置,將石明輝和向祖江兩人圍在中間,宋兵則是站立在雅間的門口,防止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逃離。
朱慈烺微微點頭,語氣變得柔和。
“不錯,你們不愧是劉澤清身邊的幕僚,居然能夠分析和猜測到孤的身份,既然你們知曉了孤的身份,也就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說說,孤該怎麼處置你們呢。”
向祖江抬起頭來,看向了朱慈烺。
“草民任由太子殿下處置,絕無怨言,不過草民有幾句話,一定要說出來。”
石明輝也抬頭,看向了朱慈烺。
“好啊,看樣子你們兩人都有話想說,那就說吧,不過孤有言在先,若是你們想著糊弄孤,試圖保住性命,那就算了,不要因為你們的舉措,牽連到家人和族人。”
向祖江和石明輝同時點頭,態度決絕。
“太子殿下,石兄和草民今日就算是不回客棧,也不會引發劉澤清的關注,我們雖然是幕僚,不過身份低微,可有可無,且劉澤清為人貪婪吝嗇,需要我等的時候,和顏悅色,不需要的時候,隨意的凌辱,我等迫於劉澤清的壓力,留在平山衛,如若不然,早就抽身離開。”
朱慈烺看著向祖江冷冷一笑。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明白吧,你們身為劉澤清的幕僚,拿了劉澤清給你們的俸祿,就要好好為劉澤清做事情,難不成你們身在曹營心在漢,表裡不一嗎。”
石明輝看了看向祖江,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太子殿下說的是,向兄與草民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想也不願意為劉澤清盡力,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個道理草民知道,可也要看是為什麼人做事情,劉澤清其人,囂張跋扈,陰狠殘毒,睚眥必報,且能力平庸,就說向兄,數次提及離開平山衛回到曹縣去,劉澤清根本不答應,強迫其留下。”
“草民也是一樣,早就想著離開,可迫於劉澤清的淫威,不敢有所動作,草民若是強行離開,自身保不住性命,家人亦可能遭受牽連。”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亦是古訓,草民覺得,不願意為劉澤清做事情,亦不是什麼錯事情。”
朱慈烺對著兩人揮揮手。
“這就怪了,孤不明白,留著麾下肯定不止你們兩個幕僚吧,此次來到濟南府城,為什麼偏偏將你們兩人帶來啊,肯定有理由吧。”
向祖江看了看朱慈烺,看了看沈昌等人,欲言又止。
“沈昌和宋兵兩人留下,其餘人都出去。”
雅間門被關上之後,向祖江咬牙開口了。
“劉澤清接到了山東巡撫沈大人和德州知府韓大人的信函,得知皇上有聖旨,內心狐疑,找到草民幫忙分析,草民以為,皇上不可能完全支援太子殿下前往南京監國,所以劉澤清派遣大軍攔截太子殿下,不會被皇上斥責,相反可能立下功勞,如此情況之下,劉澤清可以放心大膽的前往濟南府城接受皇上的聖旨。”
朱慈烺再次眯起了眼睛。
石明輝也開口了。
“草民有些時候說話委婉,劉澤清讓草民跟隨來到濟南府城,若是遇見文官,話語犀利、不好應對的情形之下,就讓草民出面應對,化解尷尬。”
朱慈烺沒有馬上開口說話,他萬萬想不到,向祖江居然能夠做出此等的分析,這很不簡單了,至於說石明輝,說的都是自謙的話語,能夠盤旋於文官之間,說出來人家中聽的話語,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向祖江和石明輝都是人才。
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的確不錯,就說崇禎皇帝朱由檢,身邊有不少的能人,可朱由檢就是用不好這些人,無法掌控局勢,志大才疏,結果一手好牌被打的稀爛。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不用跪著了。”
“孤暫且信任你們一次,放你們回到驛站去,免得劉澤清起了疑心,你們若是辜負了孤的信任,孤滅你們九族。”
沈昌和宋兵兩人大驚失色,都想著開口說話,被朱慈烺擺手制止了。
向祖江和石明輝兩人沒有起身,依舊跪著,兩人對望了一眼。
石明輝對著朱慈烺抱拳之後開口了。
“太子殿下,草民留在這裡,向兄回去稟報劉澤清,就說我等還要在外面飲酒,夜間可能不回驛站歇息了。。。”
向祖江點點頭。
“草民絕不敢辜負太子殿下的信任,這就前去驛站,稟報劉澤清,草民以為,劉澤清多疑,一定會派人前來探查,到時候草民與石兄還要做出飲酒的樣子,打消劉澤清的疑慮。”
朱慈烺點點頭。
“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相信你們,向祖江,你這就去驛站,稟報劉澤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