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再強調民生之重要,多次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道理,可惜左良玉不會明白其中的深意,百姓憎恨左良玉,視之為洪水猛獸,地方官府厭惡左良玉,敢怒不敢言,如此情況之下,左良玉還剩下什麼,拿掉了左良玉麾下的大軍,不需要朝廷出面,左良玉就會死的很慘。”
徐祥勇的眼神瞬間亮了。
“下官明白了,大人給左良玉寫去信函,就是讓左良玉不要很快回到湖廣,繼續留在九江府城,如此朝廷就可以抓住這個時機動手了。”
何騰蛟瞬間將手指放在嘴唇上面,示意徐祥勇聲音小一些。
“就是這個道理,江西總兵劉良佐倒還知趣,沒有馬上答應左良玉提出來的要求,所以左良玉暫時不會離開九江府城,本官給左良玉寫去信函,刺激一下,左良玉看見了本官的信函,一定是暴跳如雷,也一定會逼著劉良佐答應他提出來的要求。”
一刻鐘之後,巡撫衙門知事廖禮旭進入了書房。
何騰蛟看著抱拳稽首行禮的廖禮旭,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廖大人,左總兵官離開武昌府城有七天時間了,看樣子的確有緊急的軍情需要處置,本官給左總兵官寫了一封信函,還要辛苦你送往軍營之中去,本官上任也有四天時間了,遲遲不能夠與左總兵官見面,無法商議抗擊後金韃子與闖賊的事宜,有負朝廷之託付。”
一邊說話,何騰蛟一邊示意徐祥勇將信函遞給了廖禮旭。
“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軍營,將信函交給馬副將。”
廖禮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何騰蛟揮手示意其稍等一會。
“廖大人,左總兵官麾下有百萬大軍,消耗巨大,所需的糧草和軍餉如何解決啊。”
廖禮旭楞了一下,連忙再次抱拳。
“稟報大人,下官不是很清楚其中的詳細情形。”
何騰蛟輕輕的哼了一聲,帶著不悅的神情開口了。
“廖大人,你身為巡撫衙門知事,上下聯通,按說這府衙、縣衙以及軍營的事情,都是清楚的,百萬大軍所需糧草軍餉,乃湖廣最大的事情,亦是巡撫衙門需要操心之大事,我朝教訓歷歷在目,北方很多地方因為糧草軍餉缺乏,導致軍隊譁變,若是左總兵官缺乏糧草軍餉,無法管控麾下百萬大軍,導致大軍出現異動,不要說湖廣,整個的南方都會震動,本官可不相信,前任巡撫,包括各地知府、知州和知縣,會不管不顧糧草與軍餉的事宜。”
廖禮旭臉色微紅,好一會才開口。
“大人,下官說的是實話,大人有所不知,總兵官大人都是直接與諸位大人聯絡,且總兵官大人很少到巡撫衙門來,下官在巡撫衙門做事情已經有四年時間,從未見過總兵府邸有撥付糧草軍餉的奏摺。”
何騰蛟點點頭,帶著佩服的語氣開口了。
“厲害啊,本官還是低估了左總兵官之能力,百萬大軍,需要糧草軍餉不計其數,左總兵官能夠憑藉一己之力予以解決,且不找地方的麻煩,這等的能力,世間少有,本官一定要給皇上和朝廷寫去奏摺,讚譽左總兵官之能力,請求朝廷嘉獎左總兵官。”
廖禮旭臉色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騰蛟看著廖禮旭,再次哼了一聲。
“廖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說啊,或者認為本官剛剛說的話語不對嗎。”
廖禮旭連忙抬頭開口了。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覺得,讓皇上和朝廷嘉獎左總兵官,怕是有些唐突。”
何騰蛟站起身來,走到了廖禮旭的面前。
“廖大人,你是巡撫衙門知事,本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本官面前說話吞吞吐吐,含含糊糊,你以為本官會怎麼想,你若是不敢開口說,就什麼都不要說,本官可以理解,說一半藏一半,本官不喜歡這等的行為。”
臉色漲得通紅的廖禮旭抬頭了。
“大人,下官絕非不敢說,下官不知道具體情形,不敢亂說,有一點下官可以肯定,左總兵不可能籌集到那麼多的糧草和軍餉,其找尋地方官府討要糧草和軍餉之行為肯定有,至於說討要的數目,下官不清楚。”
“下官還知曉左總兵縱容麾下軍士劫掠百姓,湖廣各地的縣衙、州衙與府衙,都曾經向巡撫衙門稟報,不過這些文書都被壓下來了,下官人輕言微,沒有資格說及此事,不過這些文書下官大都儲存起來了。。。”
何騰蛟眯起了眼睛。
“哦,還有這等的情形,廖大人,你是有心人啊,將那些收藏起來的文書,都交給本官吧,本官來想想辦法看看能否解決這些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