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當下青年俊傑,青年睿智,文采非凡,不要說在南京,就算是在京城,也是有著不一般的影響力的。”
錢謙益說到這裡,吳偉業連忙擺手搖頭。
“先生讚譽了,學生那裡敢在先生面前託大,學生辭官歸家之後,讀了先生的許多文章,佩服之至,學生還想著有時間,找到先生請教學問上面的事宜。。。”
錢謙益慢慢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放下了酒杯。
“駿公不必過於謙虛,這學問上面的事宜,老夫已經無從傳授了,殊不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駿公的文采毫不弱於老夫,這可不是老夫的話語,外界已經有此等的評論。”
薑是老的辣,錢謙益幾句話就堵死了吳偉業想要說的其他話語,也避免吳偉業繼續轉移話題,他邀約吳偉業來,的確有重大的事情商議。
“駿公,皇上駕崩,想必皇太子馬上就要繼位了,不過老夫覺得,皇上在京城駕崩,未必有聖旨傳位於皇太子,老夫還聽說,皇太子前往南京監國,朝中對此事有很大的異議,遭遇懲戒的兵科給事中光時亨,就是因為反對皇太子前往南京監國,遭遇皇太子強橫的懲戒,皇太子本想殺了光時亨,還好內閣諸多大人保住了光時亨的性命。”
“老夫還聽說,皇上對於皇太子前往南京監國,也是很不滿意的,曾經有口諭,要求皇太子回到京城去。”
“這南京城內的傳聞,老夫聽見了,你肯定也聽見了,老夫就覺得奇怪,皇太子前往南京監國,本就是要整合南方的財力和兵力,馳援北方和京城,可皇太子眼睜睜看著京城被闖賊李自成攻陷,退一步說,皇太子來到南京監國,時日不夠,無法募集足夠的兵力和糧食,可京城遭遇危機,皇太子也應該要星夜趕赴京城,化解如此重大的危機啊。”
“皇太子不是早就預測到京城的危局嗎,為什麼要留在南京啊,這等行為如何形容。”
“駿公,你以為老夫說的有道理嗎。”
吳偉業身體微微顫抖,端著酒杯的手也在抖動,不過他掩飾的很好,畢竟燈船在水中划行,也是要微微抖動的。
吳偉業料到錢謙益要說及皇太子的事宜,當絕想不到錢謙益會說出來這等的話語,這豈不是說皇太子德不配位,沒有資格繼承皇帝之位,要知道皇太子是皇上冊立的儲君,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要繼承皇位的,估計這大明天下,還沒有哪個人敢於站出來,與皇太子搶奪皇帝之位。
錢謙益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吳偉業不是很明白,就絕不會輕易的表態。
“先生,學生剛剛說了,辭官歸家之後,一心想到的就是學問,這朝中的事宜,早就不考慮了,先生剛剛說及的事宜,學生是真的沒有想過啊,也就沒有辦法回答先生之問題了。”
錢謙益的臉色沉下來了,直接看向了吳偉業。
“駿公,你乃東林黨之骨幹,務必要為東林黨之未來考慮啊,天啟年間,閹黨篡權,魏忠賢大施淫威,我東林黨人毫不屈服,多少人前赴後繼,就算是拼掉性命,也要維護正義,現如今,老夫忽然覺得,天啟年間的危險逼近了,老夫不得不多加思考。”
“老夫今日與你說的話語,若是傳出去了,老夫不僅自家性命危矣,還可能連累到家人,不過老夫還是和你說了,你應該要明白其中意思。”
“好了,老夫言盡於此,你若是想說,開口說就是,這船艙裡面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不想說,老夫不勉強,讓外面的女子進來唱歌,你我一醉方休。”
吳偉業的臉色有些白了,錢謙益這些話,說出來是有後果的,若是他吳偉業遭遇到東林黨人的排斥,家鄉呆不下去,南直隸也呆不住,到時候很有可能落得無家可歸,可要是附和錢謙益的話語,他日很有可能遭遇到殺頭的禍患。
吳偉業對於皇太子朱慈烺,有著自身的判斷,他認為朱慈烺很有可能創立出來一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功業,這樣的皇帝,手段肯定不簡單。
兩相比較,得罪皇太子的後果更加的嚴重。
終於,吳偉業看向錢謙益,咬牙開口了。
“先生,學生還是那句話,辭官歸家之後,想到的都是學業上面的事情,朝局的事宜已經不關心了,所以學生無法回答先生提出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