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的話語只是讓吳偉業緊張,還在考慮如何的應對,可王振的話語如同一枚炸彈,讓吳偉業的心徹底亂了,身為殿試的榜眼,吳偉業很聰明。
賦閒在家鑽研學問,這是三十五歲正值壯年吳偉業的無奈之舉,誰不想進入朝廷為官,展現胸中的抱負,當初吳偉業離開朝廷回到家鄉,也是遭遇到無情的排擠,被迫離開的。
王振一聲吳大人的稱謂,讓吳偉業無所適從,要知道王振是南京鎮守太監,時時刻刻都在皇太子朱慈烺的身邊,其話語之中多少透露太子殿下的意思。
前面曹化淳說了太子殿下的憐惜,後面有王振的稱謂,這讓吳偉業徹底亂了。
低著頭的吳偉業,身體微微顫抖,他內心有一種本能的力量抗拒,不管怎麼說錢謙益都是東林黨人的領袖,如果自己將燈船上面的話語說出來,錢謙益無疑會遭遇滅頂之災,東林黨也可能遭受到重創,到時候的罪責都是自己來承擔。
兩相比較,就算是進入了朝廷為官,那又算什麼呢。
驀然間,吳偉業變得清醒,抬頭看向了曹化淳和王振。
“曹大人,王大人,在下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在下與錢先生一道前往秦淮河,不過是欣賞歌舞,期間也說了一些話,不過在下的心思就是鑽研學問,並無其他的想法。”
曹化淳臉上露出冷笑的神情,盯著吳偉業開口了。
“吳偉業,這就是你們讀書人所謂的風骨吧,可惜啊,你自恃有風骨,錢謙益就未必了,既然你什麼都不想說,那就算了,不要耽誤咱家的時間,來人,將吳偉業關押到錦衣衛的大牢之中去。。。”
兩名錦衣衛進入屋子的時候,吳偉業的身體再次顫抖,不過還是咬緊了牙關。
屋外的龍祖山,急匆匆朝著武英殿的方向而去,曹化淳和王振要等候朱慈烺的安排,接下來才能夠接著審訊錢謙益。
武英殿。
龍祖山稟報完畢之後,朱慈烺看向了向祖江和石明輝。
“你們說說,曹大人應該如何處置吳偉業啊。”
向祖江和石明輝都有些猶豫,率先開口的還是向祖江。
“殿下,屬下覺得,吳偉業還是有些風骨的,這樣的人若是能夠為殿下所用,那就好了。”
石明輝點點頭,準備跟著開口。
朱慈烺揮揮手,面無表情開口了。
“吳偉業的心思,孤能夠不知道嗎,若是將錢謙益的話語全部說出來,那麼錢謙益遭受任何的懲戒,以及東林黨遭受的重創,必定是他吳偉業的功勞了,這等的事情傳出去了,吳偉業將無立錐之地。”
“有這等的想法不錯,不過也要看是什麼時候,是什麼樣的人,這等的情形放在範景文大人的身上,那是很自然的,有些人的風骨天生就是很硬的,放在吳偉業的身上未必,說到底,吳偉業做出這等的選擇,想到的還是自身。”
“孤已經給了吳偉業機會,他不願意把握,遭受一定的懲戒是必定的,你們不必多說了,孤不會殺了吳偉業,但也要讓吳偉業吃一些苦頭,殺掉他身上那些偽君子的氣息。”
“龍祖山,你去告訴曹大人和王大人,將吳偉業關押到大牢之中,給他紙筆,告訴他只有兩天的時間,兩天時間之內什麼都不寫,那就等著殺頭,還可以告訴吳偉業,謀逆之罪不僅僅是本人遭遇到懲戒,家人也要跟著牽連。”
龍祖山離開之後,朱慈烺看了看臉色略微變化的向祖江和石明輝,微微嘆了一口氣,非常時刻他朱慈烺需要的絕對忠心,可以拋棄一切的忠心,如果每一個歸附過來的人,都抱著小心思,那很多事情都做不好,非常時刻必定要用非常的手段。
站起身來的時候,朱慈烺對著向祖江和石明輝開口了。
“向先生,石先生,有些事情你們也要好好想想,若是你們遭遇到此等的事情,該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孤身邊之人,可以追求榮華富貴,但絕不要有太多所謂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