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隸各級官府倒是相對安靜一些,官員畢竟見多識廣,不至於短時間之內慌神。
曹化淳和李繼周在南京城內採取的行動,倒是沒有誰特別關注了。
火瓦巷,某處宅院。
這裡距離上元縣縣衙不過百米左右的距離。
宅院外面被軍士圍住,尋常人等不得靠近。
坐鎮指揮的李繼周,眯著眼睛,看著跪在前院的十來人。
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檀木箱子被軍士抬到了前院,放置在一起,跪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看著這些被抬出來的檀木箱子,眼睛裡面帶著絕望的神情。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近百個檀木箱子被放置在前院,幾乎堆成一座小山。
一直都有些鎮定的李繼周,眼看著坐不住了,嘴裡低聲的罵罵咧咧,他是知道的,當初皇上在京城的時候,名義上是皇太子,其實每個月沒有多少可以支配的錢財,皇宮的府庫裡面,錢財同樣少的可憐,朝中的那些大臣,每每叫叫嚷嚷,監視皇上和太子的一舉一動,好像皇上和太子就不能夠有絲毫的奢侈。
想不到來到南京之後,隨便查抄一家商賈,都搜出來了堆積如山的錢財,如此對比之下,皇上在京城的時候過的日子也太過於簡樸了。
李繼周很清楚,搜出來的這些錢財,全部送到皇宮的府庫,邱致中與他李繼周將共同掌管皇宮裡面的這座府庫,這些錢財馬上就要派上大用場,用於穩固南方的防禦,用於訓練和擴大朝廷掌控的全部軍隊。
李繼周絕不會心軟,他腦子裡面只有皇上,被查抄的這家商賈,尚有家族子弟在朝中和地方做官,遠在京城做官的子弟不用管,不過在南方做官的家族子弟,此次全部都要抓起來,是不是要被殺頭說不準,至少不可能做官了。
馬府街,上元縣縣衙。
曹化淳端坐在大堂之上,上元縣知縣和主薄,悉數站立在下面,臉色煞白,上元縣縣丞和縣尉已經被抓起來了,縣丞和縣尉是東林黨人,被錢謙益揭發出來,參與了謀逆之事,縣丞和縣尉的府邸早就被軍士查抄,至於他們的家族,同樣逃不脫懲戒。
堂堂的上元縣,縣衙之內的縣丞和縣尉都參與了謀逆之事,知縣自然是坐不住了。
知縣很清楚,本縣的縣丞背景不簡單,不久之前還有傳聞,縣丞馬上就要被提拔到京城的戶部去了,要知道這個縣丞可是揚州某著名鹽商家族的子弟,高中三甲進士之後,本來是要進入督查院的,可人家不願意做七品的監察御史,一定要回到南直隸,所以被吏部外派到了上元縣,出任正七品的上元縣縣丞。
縣丞被抓,意味著縣丞背後的家族也在被查抄的行列。
“曹大人,縣丞和縣尉參與謀逆之事,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曹化淳對著知縣揮揮手。
“不用多說了,堂堂的上元縣,京畿之地,縣丞和縣尉居然參與了謀逆,你這個知縣的失察之罪,還要咱家說出來嗎,該怎麼做,不用咱家提醒了。”
說完,曹化淳站起身來,走到了堂下,看著低頭垂手的知縣,輕輕哼了一聲。
曹化淳不可能在上元縣縣衙長時間逗留,查抄府邸的軍士還在行動,名單之中有四十餘名官員,分佈在南京的六部、督查院、應天府衙、上元縣和江寧縣,這些人都是東林黨人的骨幹,都在此次的清理範圍之內,抓獲這些人意義重大,一方面能夠清除東林黨人在官府的勢力,另外一方面也能夠迅速的整肅官場,讓南京、南直隸乃至於南方的官吏都明白,與東林黨人有糾葛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