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懷來說,騎虎難下這個詞形容的還是比較準確的。
看著眼前洞開的軍鎮大門,顧懷只感覺那是一張虎口,黑洞洞的看不清後面人的表情。
沒有迎接儀式,也沒有衛所官員出迎,只有十幾個大頭兵在那兒站的筆直,好像還是準備給個下馬威,冷冷的掃視著顧懷一行人。
不得不說打過仗的兵還是有殺氣的,相比之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們大概是還沒見過大場面,氣勢一下子就給正軌軍壓下去了。
面對這種冷遇,顧懷也沒變色,他端坐在馬上,看著最前方的一位軍卒:“孤乃靖王,楊總兵呢?為何不來相見?”
站的筆直的軍卒臉上掛著笑:“卑職岷山衛斥候營百戶譚高朗,奉總兵大人軍令前來迎接靖王爺,住處已經備好,總兵大人現在有些軍務要忙,所以暫不能來迎接王爺,還請王爺隨卑職前去休憩,等總兵大人忙完了,再來拜會王爺。”
顧懷還沒什麼表示,一旁的白和同卻有些忍不住了。
不管他對於顧懷做這件事是持反對還是支援的態度,顧懷畢竟是他的恩主,是親手提拔他起來的人,還是如今錦衣衛保護的物件,怎麼能看到顧懷被如此羞辱?
他驅馬上前,橫眉立目:“大膽!見到王爺還不行禮!”
軍卒完全沒被嚇到,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白和同一眼。
顧懷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大門前的十幾個岷山衛軍卒都有些面面相覷,連白和同都不知道自家王爺搞什麼。
笑聲漸漸停了下來,顧懷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斂去,最後變成了面無表情:“帶路。”
......
黑暗的密室裡響起了腳步聲,大鬍子將領又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對面的兩隻火把只能勉強照亮卓興懷的身影,此刻的卓興懷已經睡著了,但依然被緊緊捆縛在椅子上。
谷欣德的目光很是猶疑不定,他摸著自己的大鬍子,狠狠一揪扯下一根,些微的疼痛感讓他更加清醒。
他看向一旁計程車卒:“弄醒他。”
一桶水被當頭澆下,從睡夢中驚醒的卓興懷狠狠的喘著氣,從頭頂流下的水流過眼睛,進去一些導致他的眼睛有些紅。
卓興懷死死的看著對面的谷欣德,沒有發怒沒有咆哮,只是等著把自己弄醒的他開口。
好歹這兩天沒給他用刑,這個谷欣德打的什麼主意,卓興懷是真的有些不懂。
自己明明已經盡力遊說了,可這谷欣德一直沒表態,甚至這兩天只見了自己一次。
他會不會同意?若是同意,幹嘛還要把自己關著?可若是不同意,他為什麼不把自己交出去?
思考了許久的谷欣德開口了:“靖王來了岷山衛。”
只是一句話就讓卓興懷緊繃的精神極大的放鬆下來,他有些癱軟,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靖王爺來岷山衛了,靖王爺真的來了!
卓興懷差點流下淚來,王爺果然還是不會放棄自己的。
對面的谷欣德沒給卓興懷感動的時間,他接著開口:“你那些被抓的手下,也沒有死,除了躲在城裡的,那些被抓起來的現在都在斥候營,估計之後就會交給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