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孤之前真的很想不通,是誰給了楊少虹膽子派兵截殺孤?”顧懷自嘲一笑,“現在看來,是楊總兵給了他底氣沒錯了。”
“底氣?”楊公宜嗤笑一聲,“本官打了十幾年的仗,才有這樣的底氣,可你呢?只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就跑到本官面前來提底氣?”
有如實質的殺氣撲面而來,顧懷沉默了下去。
確實,跟楊公宜講底氣,是有些愚蠢了。
看來自己還是被涼州一行衝昏了頭腦,以為自己能多少討些東西回來,能和楊公宜講講道理,可現在看來,既然一開始決定忍了,就應該繼續忍下去?
憑什麼?顧懷抬頭看向楊公宜:“做了錯事,為什麼可以不付出代價?”
“因為有本官在。”
極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顧懷啞口無言。
思考半晌,顧懷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像抓了些東西,卻對這些大魏的真正頂層人物沒有一點用處,連對付個總兵的兒子都這般窘迫,拿什麼去對付二皇子?
楊公宜好像算準了自己的心思,算準了自己拿他沒辦法,才敢這麼羞辱自己,根本不擔心會得罪一個藩王。
正如他所說,自己不過就是投了個好胎,現在出了手裡握了只錦衣衛,有涼州那點和楊公宜對比起來顯得極為可憐的軍功,還有什麼?
如果是對付一個文官,自己也許還能有些手段,對付楊公宜這種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自己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強烈的挫敗感讓顧懷久久沒法回神,他突然有些想早點回到長安。
回長安,不擇手段,想盡辦法的抓權!總有一天,要讓這些人做了錯事就付出該有的代價!
顧懷猛地抬頭看向楊公宜:“孤記住了!這次算孤栽了,把卓興懷和剩下的錦衣衛交出來,孤這就走!”
楊公宜皺了皺眉:“卓興懷是誰?斥候營抓住的錦衣衛都送了過來,別想些理由來和本官消磨時間。”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極有壓迫感:“認清自己的軟弱,顧懷,若是你現在敢和本官拼命,本官還認為你有些血性,不過既然要和本官玩些官場手段,又抓不到本官的把柄,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就該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他走向門外:“這次的事,本官放你一馬,少虹的事情,就這麼結了,要是讓本官知道你還想對少虹下手,別怪本官今日沒提醒你。”
看著楊公宜的背影,顧懷冷冷一笑。
你說結了就結了?楊公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可是隨著門再一次關上,顧懷又有些失神。
既然臉皮都撕破到了這種地步,楊公宜應該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做手腳,卓興懷必然沒有被抓到。
可沒被抓到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見自己?
卓興懷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