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放下手中的紗布和藥瓶,怔怔的看著顧懷,突然就有些哽咽:“可公子要不是遇見了我們,也不會...”
顧懷嘆了口氣,硬著頭皮抓著柳瑩的手:“遇見你們是我的運氣,從平涼到了長安,又從長安到了涼州,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再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
“朋友?”
“是的,朋友,”顧懷突然想到了柳清,心裡有些堵,“所以就不要再說什麼會給我添麻煩的話。”
柳瑩臉紅紅的,但眼睛很明亮,她低頭看了看被顧懷抓住的手,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極為詭異。
顧懷的臉色有些尷尬,有心想把手抽回來,結果被柳瑩反手握住了,想再說點什麼吧,好像氣氛烘托到這兒了說什麼都不對,還好這時大門被敲響了。
廂房內的兩人好像此刻才如夢方醒,趕緊鬆開手,柳瑩小臉紅撲撲的起身躲到一邊,顧懷定了定神:“進來!”
門被推開,出現了一個錦衣衛的身影,樣貌有些醜,但此刻盡是興奮:“王爺,那些刺客撂了!”
......
從關押刺客的偏廳出來,顧懷的臉色有些古怪。
雖說刺客是招了,但和沒招也沒什麼區別。
看那兩個人被折磨成那番模樣,哭的跟個孩子似的,說話都語無倫次了,應該不是說謊,他們...確實不知道自己是誰派來的。
而且他們的身份也極為有趣,居然是保寧縣附近的馬匪,被官府剿匪剿的活不下去了,才一路往荒涼的涼州跑,在岷山衛接了這活計。
至於是誰僱傭的,他們說不清楚,接頭的人沒露真面目,聽聲音也聽不出來男女。
只提供了武器,路引,還有顧懷暫住宅子的佈局圖,就再沒有露過面。
雖說這裡是岷山衛,有能力在這裡搞事情的人閉著眼睛猜都知道是誰,但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
也不知道該說楊少虹這事辦的是太巧妙,還是太蠢,巧妙是因為沒留下任何證據,就算抓到了刺客也沒辦法指證他,哪怕大家都猜得到,但還是需要證據的。
蠢的是...為什麼就找了這麼幾個馬匪?
不對,顧懷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能說蠢,反而還透著股機靈勁兒,馬匪是蠢,可顧懷要是沒帶柳瑩,不也可能中招了嗎?而且馬匪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怎麼也扯不到他楊少虹身上。
堂堂總兵公子僱馬匪刺殺藩王?要不是顧懷自己就是被刺殺的人,這事傳到他耳朵裡他都不信。
臉色蒼白的顧懷被柳瑩扶著,站在門口滿心感嘆,楊少虹,你他孃的還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