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成和的表情僵了僵,他實在是沒想到...顧懷這麼不要臉。
怎麼跟誰都能有舊誼?跟自己的舊誼是因為一封無關痛癢的信,跟楊公宜的舊誼...
這些天濮成和也往岷山衛收送了不少信,他怎麼能不知道顧懷和楊公宜之間的形勢?但顧懷這一頓話說的實在是...理直氣壯,好像他真的跟楊公宜是什麼老朋友似的,還反問起自己來了。
濮成和乾笑兩聲:“哦...對,對!看下官這記性,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王爺這是...馬上就要走?”
顧懷面色不變:“嗯,收拾好就走。”
“還請王爺多等等,讓下官為王爺辦場送行宴...”
“不必了,”顧懷抬手阻止,“多日叨擾,已經過意不去,就不再興師動眾了,此去長安,孤必將平涼所見所聞如實相報朝廷,如濮大人與平涼官員這般勞心勞力,為國為民的官員,理應受到朝廷嘉獎。”
送上門的實惠怎麼能不要?濮成和臉色浮現些喜悅:“那就多謝王爺了。”
他掃了旁邊開口欲言的柳瑩一眼,拱了拱手:“那下官就告辭了,還請王爺稍待,之後下官送王爺出城。”
“有勞濮大人。”
......
“東翁,怎麼樣?”
“看不出來,”濮成和迎上自己的師爺,回想著顧懷的神態,有些不確定,“去岷山衛應該做不得假,趕緊往岷山衛去一封信。”
“是,東翁,”師爺眼珠一轉,“靖王這一去,會不會生事?”
濮成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拍拍官服邁起了四方步:“那可是衛所!生事?他靖王能生什麼事,我倒是怕我那賢弟做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不能吧,畢竟是個王爺,看這架勢又要大張旗鼓的過去,”師爺揪了揪鬍鬚,“要不要寫封信提醒一下?”
“我那賢弟還是有數的,沒看回信上都說了嗎,那些過去的錦衣衛都沒動,只是關起來了。”
一提到這個,師爺就有些擔心:“東翁,錦衣衛的動作是咱們報給岷山衛的,要是走漏了風聲...靖王追究起來怎麼辦?”
濮成和斜暼著他,彷彿在問你怎麼這麼蠢:“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也怪那些錦衣衛太蠢,走到半路才換下飛魚服,其實早被咱們的人盯上了,給岷山衛的斥候來了個包圓。”
“不是還走了幾個?”
“走呢幾個就走了幾個唄,反正他們是查不出來什麼了,我那賢弟不是說了嗎?靖王低頭就把人還給他...我倒是希望別鬧出什麼么蛾子,平涼這政績啊,可經不起折騰。”
“東翁說的是,那靖王看著也不像什麼窮追猛打的人物,不是還收了那麼多禮?他難道真敢把事鬧大?就不怕自己也灰頭土臉?”
“就是,送禮的人都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都在冊子上呢。”
“給岷山衛送一份過去,”濮成和冷笑兩聲,“就算沒辦法扳倒靖王,噁心噁心他總是好的。”
他的步子有些得意:“畢竟還是親疏有別嘛,可惜咯,本來本官看靖王還有些面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