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懷彷彿化身成了百寶袋,只見他從藩王服寬敞的袖口裡又取出一樣東西,看起來比摺子厚的多了,祝文的瞳孔卻猛的一縮。
那是本賬簿。
顧懷用手拍了拍賬簿,好像在抹去那些並不存在的灰塵:“朝廷賑災款七十多萬兩銀子,加上從涼州邊緣三府調撥的糧食,還有府庫的稅收,都記在了這賬簿上,那些銀子究竟去了哪兒,要不要孤替祝尚書回憶一下?”
從顧懷拿出賬簿的那一刻,祝文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他怎麼也想不到,在涼州沒有和他算賬的顧懷,竟然在長安朝堂陰了他一手!
本以為這件事出涼州就結束了,可顧懷這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涼州平叛賑災劃上了句話,人已經回了長安,現在你居然還想翻舊賬?
證據?這證據有什麼用?龔文信的腦袋早就掛在了城牆上。
想了想沒什麼紕漏,祝文冷笑一聲,拂袖說道:“賬簿?本官從未見過,靖王此言何意?若是汙衊於本官,本官絕不會善罷甘休!”
顧懷也從來沒想過祝文會認罪,他沒有把賬簿交給小黃門,而是嘆了口氣翻開:
“朝廷賑災七十萬兩,分兩撥運到,第一撥三十萬兩白銀,實發各縣賑災二十三萬五千兩。”
那些和祝文有些牽扯的官員們紛紛鬆了口氣,發了接近八成,不得不說祝文還是...挺厚道的。
能不厚道嗎,以往貪的狠的多了去了,連有些不清楚此事現在才聽到的官員也有些納悶,哪怕這賬簿是真的,現在此事都劃傷了句號,顧懷提起來做什麼?
才貪幾萬年銀子,祝尚書的手一點都不黑啊。
將百官神態一一收在眼中,顧懷心底冷笑不已,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批蛀蟲的接受能力,幾萬兩賑災銀子,看來在他們眼中什麼都不算?
他翻了一頁,聲音冷戾:“第二撥賑災銀兩四十三萬兩白銀,實發...二十二萬七千兩。”
顧懷收起賬簿,面帶微笑:“祝尚書知不知道,這前後接近三十萬兩白銀,去了哪兒?”
大概是前面的鋪墊起到了效果,聽到這個數字,百官譁然不止,一時間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祝文。
接近三十萬兩銀子不翼而飛?這事要是真的,祝尚書那就不是手黑了,是他孃的比常人多了兩隻手。
貪了一半多?!
連盧何的身影都晃了晃,這數字他聽了都心底一抖。
唯獨最上方的何洪面色不變,拂塵輕擺,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而他的手,卻不知不覺的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