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喜歡看呢,每天勾欄都坐滿了人,比太白居的生意還要好些,”柳清掩著嘴唇笑了笑,“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看了戲之後玩鬧都是照著話本的故事來,聽說長安每個巷弄都有孩子在扮美猴王,整個長安的孩子都在找直的棍子。”
顧懷也不由得有些失笑,自己小時候好像也是這個模樣?只不過比起平民之家的孩子們在巷弄廝混,自己可就鬧的大多了,在王府騎馬,舞刀弄槍,折騰的崔管事一個勁的跟在後面喊。
那些歲月在終究是回不去了。
柳清跟在後面,看著眼前的大廳,也是頗為感觸。
當初跟著公子來長安,一開始打算只是將公子送到了便動身再去涼州,誰知一留下就走不掉了。
管著太白居,管著勾欄,管著情報,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一邊等著公子回來,一邊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柳清也說不上是現在的日子好些,還是以前浪跡天涯的日子好些,但只要有公子和妹妹在,好像生活就會很美滿。
她不是不知道公子心裡壓了太多東西,可她什麼都不懂,想幫也幫不上,這個溫婉內秀的女子只能做好顧懷交給她的事情。
可太白居還是被迫關門了,她這些日子都有些不安,害怕自己耽擱了公子的計劃,眼下公子回來了,一切又好像有了主心骨,她曾經為難的事情好像只要公子在,就能很輕易的解決。
她原來也變成了會依賴別人的女子。
看到影壁,她突然眼睛一亮,去到櫃檯後面,取了筆墨。
顧懷失笑:“這是想做什麼?”
“清平調留在上面很久了呢,公子要不要寫首別的?”
“抄詩沒什麼用...”
“可太白居要重新開業呢,”柳清嘟了嘟嘴唇,“如果又有公子的詩,那客人肯定會很多。”
她小聲說道:“他們都說公子...詩書雙絕呢。”
顧懷有些摸不著頭腦,哪些吃飽了撐的給他安這麼個外號?詩是抄李太白的,書法是抄宋徽宗的,他要是冒認了這個稱號,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
可柳清說的又好像有些道理,當初抄詩不就為了掙錢?如今重新開業了,再抄一首...怕是大家們都不會怪罪的。
他笑了笑,取過了筆:“還別說,剛好有一首詩特別應景。”
柳清雙眼明亮,開始磨墨,低低的嗯了一聲。
將毛筆蘸滿墨水,顧懷走到影壁前方,本想擦去清平調,可想了想還是走到了背面開始寫了起來。
到時候轉個方向得了。
柳清也悄悄走到他後面,一手端著硯,一邊看著顧懷揮灑筆墨。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定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