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秀才只是個普通人,哪怕心裡知道可能會有些波折,但看著教徒手裡的刀,又見到了右使的反覆無常,還是被嚇失禁了。
這樣的表現倒是讓右使放下了戒心,右使細細琢磨片刻,也覺得秀才出的主意是真挺不錯的。
他示意教徒放開兩人,白和同眼睛一轉,看到秀才已經癱坐在地,嘴唇都在顫抖,儼然是沒了說話的力氣,連忙接上:“我們兄弟還想了個辦法,若是右使用了,說不定還可以大敗官兵!”
右使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但眉頭突然一皺:“你不是涼州口音?你兩什麼關係?”
白和同心裡一驚,完了,自己本來打定了主意不開口,眼下看秀才被嚇的夠嗆,才趕緊介面,結果一口的長安口音直接就暴露了身份。
他硬著頭皮回答:“我是平涼那塊逃過來的難民,就是和他一起入的永登,這些天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又吃不了當兵的飯,就想來投奔右使!”
右使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轉向秀才:“你說的能證明你們身份的難民在哪兒?”
秀才此時差點嚇得翻了白眼,當初雖然想死,但那時候已經是餓的出現了幻覺,想著死了也好,如今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生的希望,還得了白和同的許諾,卻被右使逗得在生死線上反覆橫跳,他甚至本來就弱,其實早就快堅持不住了。
但他還是說出了個巷子名字,右使喚過兩個教徒,讓他們去問問,這才轉頭看向白和同:“說下去。”
白和同眼見秀才扛住了壓力,雖然不知那兩個教徒去詢問的結果會是什麼,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右使完全可以...詐降!”
“詐降?”右使來了興趣,“細細說來。”
“右使可以讓親近教徒偽裝成難民,出城獻降書,如今靖王來平叛,自然是想早日成功的,右使就說願意投降,然後請靖王親自入城接收難民,只等靖王入城,就全軍出城迎擊,官兵必然大亂!”
右使搖了搖頭:“此計粗劣!靖王何等身份,怎麼會親自進城納降?多半是派兵入城,自己呆在城外,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白白失了城門。”
白和同循循善誘:“右使想岔了!此計只是哄騙靖王放下警戒心罷了!根本就不會真降,但官兵總會派人進城吧?到時候必然會警戒那一扇城門,右使若是從其他城門出擊,豈不是一擊就可得手?”
他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當然,這件事情不能讓城中難民知道,不然右使就把控不住永登了,不過...若是右使有心,真降也不是不行,如今城外可是個王爺,大魏僅有的兩位藩王之一!只要他許了右使前程,難道還能翻臉?一切都只看右使心意罷了。”
右使聽懂了,他深深的看了白和同一眼,沒有遲疑:“本使乃是明教右使,怎麼會貪圖榮華富貴?不過詐降一事也不是不可以試試,成功了自然極好,輸了也沒什麼損失。”
他閉上眼睛:“讓本使好好想想,至於你們嘛...有功則賞,但本使要聽聽去查探的人是怎麼說的,沒有問題的話,就憑這兩計,只要本使還在永登,你們就不用擔心小命!”
放難民出城,詐降,兩件事情剛好可以組合在一起辦。
放些老弱病殘,既不會減少城中戰力,也能讓外面的官兵手忙腳亂,最關鍵的是可以堵住城裡那些不安分難民的嘴,一天放一點,早晚會輪到你們,別給老子搞什麼暴動。
讓一個教徒去詐降,成了就出城門偷襲,突圍之後正好還可以把使者交待的去攻臨洮的事一起辦了,若是沒有成功,對城裡也沒有一點影響。
至於要不要真降...
右使緊皺的眉頭動了動,他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