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長矛,守在縣衙門口的白和同看了一眼對面和自己裝扮相同的秀才,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就這?拉著灌輸了一晚上教義也就算了,結果最後居然讓自己這兩人做了看大門的?
這情節不對啊,獻了計不是該去做心腹幕僚嗎?話本上都這麼寫。
其實也是白和同想多了,右使這批人壓根就不是認真的想造反,別個一開始也沒想到難民這麼好煽動。
反正都是練手,難道還真像造反頭子看見個人才就往自己隊伍里拉?
能讓你們入教,做兩個守門的就不錯了!
白和同撓了撓臉,看了對面穿著不知道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有些大的軍裝,像個大馬猴似的秀才,低聲說道:“這樣下去見都見不到右使,還能不能想想辦法?”
秀才搖搖頭,打了個飽嗝:“沒,又不準咱們進縣衙。”
不得不說縣衙裡的伙食還是不錯的,不管外面再怎麼餓,起碼縣衙裡連身份最低的教徒都能吃上大魚大肉。
畢竟右使都想跑路了,留著這些也帶不走,連普通寶物現在右使都看不上眼了,自然是乾脆收買人心,頓頓大魚大肉,動輒賞金賞銀。
餓了好些天的白和同和秀才今天才結束完明教的早課就被震驚了,擺在桌子上的居然整整十多個硬菜,而且大木桶裡的飯任吃!
雖然人是多了些,十多個教徒一起拼桌,但怎麼也吃不完。
秀才就差點沒把自己給撐死,從開始吃到最後,盤子都舔乾淨了,這都下午了還在打嗝。
白和同有些發愁,看向城門方向:“也不知道老卓混出去沒有...要是王爺還不知道,咱兩就算成功了也出不去。”
秀才摳了摳牙齒裡的菜葉,一口吐到了地上:“放三千多個呢,你們不是說錦衣衛都身經百戰嗎,這點事應該難不倒吧。”
這個讀書人是越發沒點正形了,只是落難了幾個月,就把之前十幾年學的禮榮儀表忘了個乾淨。
白和同這才想起之前自己和老卓為了安撫秀才吹了好些牛,什麼城外靖王爺兵仙下凡,什麼錦衣衛個個刻苦訓練身經百戰能以一敵十。
可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擔心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鬆了鬆手中長矛,換了個肩膀搭著。
秀才摳完牙,看向了城外高高豎起的高臺:“那上面怎麼天天有人在喊,嗓門可真大,城門附近聽得清清楚楚。”
白和同抬頭一看,解釋道:“那叫望臺,攻城時建起來查探城內情況的,本身永登城牆就矮,所以這兒也能看見。”
他得意的開口:“而且你不懂,王爺這招叫攻心,你想,城裡的難民不都怕官兵一視同仁大開殺戒嗎?王爺肯定也知道,所以就搭了個望臺喊著只誅首惡,叛軍放下武器投降都能免於一死,到時候攻城反抗的人是不是就少的多?”
秀才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難怪叛軍這些天都不敢出城攻打官兵。不過...不過官兵怎麼也不攻城?”
白和同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就閉了嘴。
是啊,官兵怎麼不攻城呢?永登裡現在全是難民,守城的也是一幫子從難民裡選出來的叛軍,官兵要是攻城的話,怕是直接就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