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千金的畫,說送就送,何公公此時揮動的手彷彿冒著金光。
聽到這番話,李晚山的神色恢復了那種桀驁,他鼻子出氣:“那就多謝何公公了,這畫的擺放另有玄機,這裡是錯的,下人根本不懂,在下自己動手即可!”
又是這種說話直白半點不留面子的路數,何公公這次都懶得生氣了。
好歹是手下最得力的文人,而且年輕,年輕好哇,年輕就不會像那些已經被挫折打磨過的人,敢想敢做,何公公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他已經到了權勢的頂點,很難再進一步,他需要的,就是李晚山這種有拼勁的年輕人。
狂妄桀驁一點怎麼了?文人本來就應該是這脾氣,不是這脾氣的,說不定還沒那真材實料呢!
說白了,有能力的人,就算性格有點缺陷,何公公也還是能忍受的。
李晚山有能力麼?有,看事準確,計謀有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做事向來都有把握,只要開口,必然能成。
何公公對於這樣的年輕人,自然是極為看重,也極為友好的。
反正沒了愛情沒了後代,那就要把事業做大做強,只要李晚山沒什麼其他的心思...他就是何公公重用的物件。
不過也不知道李晚山是不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他還真就開始動手摘畫了。
何公公無奈的指點了一下他:“你啊你啊,就不會等會兒再動手?咱家可坐在這裡的,怎麼,怕咱家反悔?”
拿了東西,李晚山多少也給了些好臉色:“何公公何等人物?怎麼會做此等極為令人不齒的出爾反爾的事情。”
何洪給這話噎得一滯,半晌沒說話。
倒不是心疼這十駿圖,而是那種隱隱約約不知道自己和李晚山誰才是主人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站起身子,準備來個眼不見為淨,反正送都送了,乾脆就走開些,免得看了李晚山的神態聽了他的話心煩意亂。
一個盧何就夠了,自己人還搞自己心態算怎麼回事?
誰料李晚山這傢伙平時眼高於頂,此時眼睛還挺尖:“公公要去哪兒?”
何洪心想是不是他孃的沒完了,難道還想拿什麼?
他頭也不回:“去一趟後院,咱家想要看看奏摺。”
把奏摺往家帶,這事兒以前是沒人幹過,但到了何公公這裡,就顯得很正常了,誰讓何公公在宮城外面有宅子呢?誰讓何公公忙呢,摺子一整天都批不完。
帶點摺子回家裡批,看高興了還能喝杯酒助助興,豈不快哉?
只能說要是魏皇能看到這一幕,說不定生吃了何洪的心都有了。
奏摺是什麼?是官員唯一的上報渠道,是大魏中心接收大魏全境訊息的渠道,結果何洪把這當成什麼了,別人寫的私信?
還帶回家看?
這個大太監心裡是真的沒有一點對於行政系統和官員制度的尊重。
甚至可能連對皇權的尊重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