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拿出一塊玉玦:“小哥,掌櫃何在?在下想當些東西。”
夥計趕緊請顧懷坐下,還給顧懷泡了杯茶,把掌櫃請了出來。
掌櫃朝顧懷拱手:“可是閣下有物要當?是死當還是活當?”
顧懷點頭致意:“可有區別?”
掌櫃坐下開口:“閣下須知,死當乃徹底變賣,活當則是留有票據,日後可以靠票據贖回。”
顧懷了然,遞過玉玦:“死當。”
玉玦入手,掌櫃先吃了一驚,入手溫潤,材質絕佳,而且工藝是掌櫃平生僅見,他越觀看越吃驚,不由好奇起眼前年輕人的身份起來。
但最終還是忍下了詢問的衝動,能拿出這種東西,要麼非富即貴,要麼江洋大盜,哪種他都得罪不起,於是誠懇報價:“此物價值不凡,閣下可是有急事急需錢?死當的話,本店能出三百兩銀子。”
顧懷有些意外這個店家的誠懇,三百兩算是很公道的價格了,於是直接點頭:“確實急需用錢,就死當給貴店吧。”
掌櫃滿意頷首,讓夥計給顧懷換了更好的茶葉,寫好了當票,遞給了顧懷。
顧懷拱手致謝,問過了牲畜交易市場,便移步出了店門。
朝著夥計指的方向走了不遠,就看到了牲畜市場的圍欄,與此同時一股喧鬧聲傳了過來:
“這兒馬老漢我養了五年,是野馬王產下來的,怎麼就不值五十兩了!”
“你這老漢何其可笑,野馬群都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遇見都難,你還吹這是野馬王的後代,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
“莫要胡說!老漢家住十里屯,本就有野馬群,以前野外割草遇見野馬群路過,才嚇走野馬王撿到小馬,養了五年才長大,五十兩少一分不賣!”
“大家散了散了,這老漢失心瘋了,一匹馬賣五十兩誰人敢買?”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顧懷總算搞明白了怎麼回事,人群漸漸散開,只剩下個白鬍子佝僂老人牽著匹馬站在原地,還有些氣憤的說其他人是眼紅他的馬,惡意詆譭。
顧懷搖搖頭,正準備走開,卻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
他在涼州長大,西涼衛是魏國的養馬地,他也算是從小騎馬到大的,雖然以前沒在意過馬匹的種類,但一匹馬能不能跑健不健康基本算是能一眼看出來。
此刻那隻馬安安靜靜的站在老人身後,通體漆黑,只有四蹄雪白,毛色油亮,肌肉發達,確實是一匹好馬。
但顧懷可不知道所謂野馬王的後代是真的還是老人隨口吹出來的,他上前想仔細觀察那匹馬,卻遭老人阻止了。
“公子小心,這馬兒性子烈得很,一言不合會咬人尥蹶子的,公子遠觀就可,小心受傷。”
顧懷笑笑:“我看這馬很安靜,不像老丈說的那麼野。”
老人搖搖頭:“公子有所不知,這馬兒剛撿到的時候就不吃東西,後來又喜歡和老漢養的其他馬咬架,就連餵它的老漢我都輕易近不得身,發起狂來駭人的很。”
他可能是看著顧懷的打扮,覺得這是個買得起的客人,又趕緊吹噓:“公子要知道,這馬兒雖然脾氣不好,但跑的很快很遠!老漢家裡的馬全部跑不過它,從十里屯到縣城百里距離半天就到了,五十兩絕對值!”
顧懷和這匹馬對視了很久,感覺這匹馬真的很特殊,流線型的肌肉蘊藏著爆發的力量感,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顧懷甚至能從它的瞳孔裡看到自己,他越看越喜歡:
“好,就五十兩!老丈這匹馬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