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允面色鐵青,遊連呆若木雞。
......
散了朝的吏部右侍郎官署內,遊連和辛嘉祥相對而坐。
官人們剛剛送上的茶已經漸漸冷了,但兩人一直沒說話,彷彿還在回憶剛才朝堂上的風波。
吏部其他地方不時有喧譁聲傳來,成批的卷宗正從左侍郎官署搬過來。
遊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去找過何公公了?”
“昨日中午,大人出吏部後下官便去了司禮監。”
“這件事是你的主意還是何公公的示意?”
辛嘉祥依然小心的接過遊連分好的茶,神色恭敬:“是下官的提議,畢竟司禮監昨兒收到了謝首輔告病的摺子,何公公是有心想做些事情的。”
“先借捕風捉影之事奪了京察權,然後再把我架空,盧尚書遞封摺子,是不是過段時間就該你坐到侍郎位置了?”
“大人勿憂,刑部的摺子會先過盧尚書手再由何公公蓋印,戚大人終究是洗不乾淨的。”
“你們在刑部也找了人?”
“也是和下官一樣多年鬱郁不得志的郎中,何公公許諾了外放封疆大吏。”
“左侍郎是我的?”
“是,但以後京察就是右侍郎官署的事情了。”
“一口黑鍋換得左遷,不過最終還是會被你壓過一頭?”遊連品了品茶,有些苦澀。
辛嘉祥笑了:“大人昨日去了內閣,何公公後腳就知道了,必然不會讓大人真正掌了吏部。”
“昨日的慷慨激昂都是裝出來的?”
“重要嗎?重要的是多年的屈居人下罷了。”
“你們有什麼信心,可以完全玩弄百官於股掌之中,有信心陛下永遠不出後宮?”
“不瞞大人,何公公或許有,但在下也沒信心,不過人生在世,總要賭一把的。”
“勾結宦官,插手朝堂,這種賭檯也敢上?”
“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下官多年清貧,又自詡有執政安邦之才,”辛嘉祥端起茶杯,“若不賭一把,難道真的在吏部對著文書到告老?”
“不怕滿門抄斬?”
“家中唯有一老妻,女兒也準備嫁了,若真輸了,那就也罷。”
“你倒是看的透徹,可惜我沒有你那麼大的賭性和決心了。”
“大人安心等待左遷即可,京察的事下官會親自接手的。”
“掌了京察就掌了天下官員命脈,摺子遞上去盧尚書批了轉司禮監,你們三人實在太可怕了。”
遊連抿了抿茶:“但這口黑鍋扣我頭上,所有人都覺得得利者是我,一個左侍郎位置,不夠。”
“大人錯過了上船的機會,此刻有怨言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我要和風險同等的回報。”
辛嘉祥笑的更開心了:“大人說的也是,畢竟若是陛下發覺了,大人也是跑不掉的。”
他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湯:“那...”
“吏部尚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