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眉頭一皺:“怎麼了?”
徐子允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茶水:“你是沒見到何洪和盧何今日在朝堂上的模樣,真是氣死個人。”
謝洵有些疑惑:“他們針對的是齊王,又沒針對你,你急什麼。”
“我還能不急?”徐子允一下子竄了起來,“前面是吏部,現在是皇子,再接下來難道不就是我了?”
“真到了那時候,也告病便是。”
徐子允愣住了:“我要是也告了病,朝政可就真落到那兩個人手裡了。”
“給就給吧,”謝洵嘆了口氣,“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是在將整個大魏交給兩個一心排除異己的人!”
“還沒到那一步,”謝洵睜開了眼,“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反而不用急了。”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幅說話彎彎繞繞的樣子,這麼些年了,你要做什麼我都沒攔著你,外面的人都在說我是你謝首輔的小妾,”徐子允冷笑了兩聲,“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謝洵是在為朝廷著想,但那兩個人可不一樣,他們就是要把百官都拉下水,一起綁著讓皇帝都動不了他們!”
謝洵看著徐子允笑了笑:“你對大魏失望了。”
徐子允沉默著沒有說話。
謝洵繼續道:“你看著那兩個人拉攏了些官員,而朝堂上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連一個皇子都被逼的放棄了下屬,你覺得心冷,覺得無力,覺得大魏會變成最壞的模樣。”
他收斂了笑容:“可誰不是呢?”
“很多年前我就覺得,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可如今呢?”謝洵坐直了身體,“南乾蒙古虎視眈眈,朝中百官尸位素餐,那兩個人一通攪和,卻是把最真實的大魏讓我們看到了。”
“你還能心冷,但可惜的是,很多年前我的心就冷了。”
徐子允直直的看著他的雙眼:“你之前說的那些,是不是在敷衍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洵沒有回答,又躺了下去。
知道謝洵性格的徐子允知道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問出來了,只能有些無能狂怒的摔了摔茶壺。
“很貴的,別摔壞了。”
徐子允真想把茶壺丟到謝洵臉上去。
沉默又持續了一段時間,這次是謝洵先開口了:“上官勖、汪珣今日離京?”
徐子允懨懨的點了點頭。
謝洵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從躺椅上站起身:“走吧,帶著百官去城外長亭送一送。”
徐子允又冷笑了一聲:“就不怕自己練的王八功破了功?”
謝洵沒去在意徐子允的陰陽怪氣,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總要出門看看錶示我這個人還活著,反正也沒人知道得了什麼病。”
徐子允認真的看著他的臉:“你確實有病,而且還不輕,正常人都幹不出來讓那兩個混蛋上蹦下跳這種事情。”
謝洵朝著花園外走去,頭也沒回:“或許吧,不過整個大魏,誰沒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