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紈絝面面相覷,都覺得顧懷是不是腦子抽了。
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顧懷話中的某些字眼,比如“涼州”“知府巡撫”什麼的,雖然性情紈絝,但這堆人畢竟不是傻子,他們略加思考,再看看顧懷年輕的面容,隱約想到了什麼。
尤其是當落在後面的荀學林低聲說了什麼之後,幾人都明白了顧懷的身份。
原來就是那勞什子靖王?
謝二公子的臉幾乎陰沉的可以滴水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像個讀書人的年輕人,居然是和二皇子爵位平齊的靖王!
自己在京城混了這麼久,靠的就是眼光獨到與眾不同,只惹能惹得起的,也沒有什麼風波鬧到陛下那兒去,上上下下的官員也都賣他爹一個面子,結果今日隨便拉個人出來就是個王爺?
場中氣氛出現了一絲詭異的靜謐,顧懷放完話後就和柳瑩竊竊私語起來,幾個紈絝也沒有再呼喊僕役動手。
京兆尹之子有些猶豫:“畢竟是個王爺,前幾天不是和齊王打了一架嗎?今晚不會真的敢把事鬧大吧?”
謝二公子冷笑道:“鬧大又怎樣?又不會有人給他撐腰,只是身份一亮,就不好再對他如何了。”
刑部尚書之子點點頭:“是這個理,估計要息事寧人了,這裡這麼多人,咱們確實不好動手的。”
看著猶然心有不甘的謝二公子,他安慰道:“暫且記下,過了今晚,私下裡再動手,就沒後顧之憂了。”
眾人紛紛開解謝二公子,卻沒人再去和顧懷說什麼。
畢竟有人看著嘛,話裡話外又點明瞭身份,不好撕破臉一眾紈絝帶著僕役圍攻藩王,不理你就是了,難道你們兩個人還能不依不饒不成?事後問起來,幾個紈絝都是朝廷實權官員之子,難道還要朝你一個閒散藩王服軟?
沒權就沒臉面,你唯一能靠的也就祖上掙下的這個身份了,在場紈絝都這麼覺得。
看著一眾紈絝想走人,看也不看地上幾個僕役一眼,顧懷開口了:“孤是不是說過想走晚了?”
“靖王爺想如何?”
“不如何,孤要問問那邊謝老二,誰給他的膽子強搶民女,而且沒有官身居然敢鼓動僕役對藩王動手?”
刑部尚書之子有了些怒氣:“靖王爺,別太過分。”
“過分?想擄走弱女子,看孤一副窮書生打扮便想動手,現在孤只不過想和你們講講道理,你們居然說孤過分?”
謝二公子臉色充血,這聲謝老二簡直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羞辱。
京兆尹之子看不下去了:“王爺,謝二少不知你的身份起了衝突,一笑泯恩仇便是,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顧懷笑出了聲,“今日若在此的不是孤一個藩王,是個落魄書生帶著美貌女子,難道他謝老二就會忍氣吞聲被你們拉走?那個女子是不是今晚就要躺到他謝府的馬車上?”
他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也冷了下來:“誰給你們的膽子說一笑泯恩仇?”
“顧懷,你能把我怎麼樣?”謝二公子直接氣笑了。
“是啊,我能把你怎麼樣呢?”顧懷詭異的安靜下來,負著手自言自語,“謝首輔百官之首,長子在地方做官,身前就只有你這麼個兒子,難道今晚真把你收拾得斷子絕孫?”
他轉向其他幾個紈絝子弟:“還是說把你們通通送官?也不太行,估計還沒進衙門就要被攔下來。”
他的視線最後和柳瑩交匯:“要不還是揍他們一頓?柳姑娘能打多少個?先說好我可能就只能打一個...雖然確實有點丟人。”
剛剛得了顧懷囑託的柳瑩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公子實在太能裝了,明明剛才就打算好了收拾他們,還一副為難的樣子。
她有些開心:“公子放心,我能打好多個呢。”
顧懷捲了卷儒服袖子,點了點頭:“謝老二交給我,其他人就交給柳姑娘了。”
一種荒謬的感覺浮上了在場所有紈絝子弟的心頭,他們實在是沒想到,顧懷堂堂一個王爺,居然準備親自下場和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