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之後的一連串變故把朝堂百官打懵了。
陛下這次倒是出後宮了,只不過不是臨朝親政,而是搬去了更遠的城郊行宮暫住,每天由何公公過去稟告些朝政,而陛下就帶著一群道士在後宮修起了道,儼然是要比在後宮時更加勤奮。
而隨著首輔謝洵告病半月,次輔徐子允也在和陛下當面對質後選擇了告病,原本徐子允是想告老的,只是陛下到了行宮後回了句不準,徐子允就只能選擇在家裡養病偶爾去謝洵那兒串串門。
於是內閣就只剩下了個盧何,在盧何和何洪親密無間的合作下,原吏部尚書韓扶入了閣,而吏部右侍郎遊連升任了吏部尚書,吏部郎中辛嘉祥升任右侍郎。
至於左侍郎戚敏學現在還在牢裡呢,也不知道是何公公忘了還是存心想再關他一段時間,總之官職沒去,但人反正是出不來。
吏部尚書韓扶至今還在南巡,也就是說內閣由顧懷入京時的四閣老變成了如今盧何的一言堂。
再搭配上負責蓋章的何公公,這對黃金搭檔的風頭可謂一時無兩。
太子被禁足,二皇子與顧懷已經好多天沒上朝了,如今的大魏朝廷,已經是由何洪和盧何說了算。
不管這兩個人怎麼在朝堂安插人手,起碼從表面上看,整個長安還是處於一種平靜之中。
直到六月底,一匹軍驛衝進了長安城門,在朱雀大道上橫衝直撞到宮城,馬上的騎手聲嘶力竭:
“緊急軍情,八百里加急!”
......
已經升任都察院右都御史的範泓再一次到了靖王府。
顧懷放下手中寫得差不多了的西遊記第十八回,有些好奇:“範御史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範泓的臉色卻有些出奇的凝重,他擦擦頭上的汗:“出大事了,王爺!”
顧懷搖了搖頭:“還能有什麼大事?”
“西北起民變了!”
“你說什麼?!”顧懷蹭一下子站了起來,帶倒了身下的椅子。
“千真萬確,”範泓給顧懷嚇了一跳,“涼州府,平涼府,都起了民變,今早剛進京的訊息,還沒在長安傳開。”
顧懷神色一下子沉凝了起來,他轉向陳伯:“備馬,孤要進宮!”
......
司禮監,相對而坐的何洪和盧何都有些面色凝重,再不復往日的輕鬆寫意。
何洪先開了口:“這件事...要不要告知陛下?”
“民變這般大事,肯定是要告知陛下的。”盧何沒有猶豫,“今日朝堂之上的爭論公公也看到了,瞞不住。”
初嘗權力滋味的何洪有些不捨:“可此事若是驚動了陛下,陛下親政又怎麼辦?”
盧何搖了搖頭:“何公公親眼所見,陛下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不會出行宮的,眼下只要想辦法平息民變就可以了。”
“說是這般說,可數萬人的民變短時間內該如何平息?”
“只能調兵鎮壓了!”盧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情況不明,冒然調兵是不是...”
何洪有些猶豫,但馬上被來稟報的手下太監打斷。
他本有些惱怒,但抬頭一看顧懷急衝衝的走了進來,也就沒有發作。
顧懷拱了拱手:“何公公,盧閣老,孤今日來是想問問西北民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