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不久,顧懷就帶著柳瑩出了王府一路去了西城門。
朱雀大道已經漸漸熱鬧起來,挑擔買菜的人絡繹不絕。
正是早朝的時間,顧懷都能想象到此刻朝廷上會因為自己起些什麼風波,但那些都交給何洪和盧何去頭疼就好了。
騎馬的兩人速度很快,只花了半個時辰就趕到了西城門,而西城門除了有排隊進城的民眾外,今日也多了些身著飛魚服的番子,只是一個個有些吊兒郎當,根本沒有身為軍人的紀律性,有些甚至還和路邊的攤販閒聊起來。
趕到城門的顧懷就見到了這一幕,他的臉色有些鐵青,看向了一邊的祁陽。
祁陽也有些尷尬,只能拱手行禮不敢說話。
顧懷深呼吸一口氣:“到齊了嗎?”
祁陽的臉色更尷尬了:“缺了十來個人,百戶也還沒到...說是犯了急病。”
顧懷冷笑了一聲:“急病?”
他直接質問道:“你當的什麼指揮使?孤有沒有說過全衛必須到齊?!”
一旁有些番子的注意力被這邊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打量起來。
那個穿著黑底道袍的年輕人就是靖王?是不是太年輕了些,咱們就要跟著他去涼州?
不少番子心裡還有些不滿,好好的在長安待著,就因為要做這個人的親衛,就得跑那麼遠去西北。
顧懷掃視了下這些人的眼神,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祁陽身上:“今日未到者,逐出錦衣衛。”
祁陽愣了愣:“王爺,錦衣衛是天子近衛,王爺是不是有些越權了?”
“朝廷的調令你沒有看見嗎?”顧懷的眼神更冷了,“孤前去鎮壓涼州,錦衣衛劃撥為孤的親衛隨孤一同北上,孤難道沒有處置的權力?”
“那畢竟是個襲爵百戶...”
“從今天起就不是了,”顧懷驅動馬匹前往城門,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你們的馬呢?”
祁陽怔了怔:“什麼馬?”
顧懷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們打算走著去涼州?”
祁陽喃喃:“錦衣衛馬庫被取消多年了...朝廷沒有馬發下來。”
顧懷只感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了全身,自己向盧何要來的就是這幫貨色?
不是上督天子下馭群臣嗎?不是錦衣一出官員色變嗎?怎的如今就變成了這番德性?
他再也不想去多看一眼:“去馬市!把馬買齊了就跟著孤出城,孤稍後再來追究你瀆職之罪!”
......
城門大開,一百多個身著飛魚服的番子簇擁著顧懷出了城門。
從王府調了些馬,又從剛開門的馬市買了些,總算是湊齊了一百多匹馬讓這幫錦衣混子不用走路了。
祁陽跟在顧懷後面,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柳瑩,然後有些訕訕的請罪:“是下官的疏漏,請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