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縣,城外的官道上突然來了一隊騎士。
越是靠近永登,難民也就越多,從一開始的零零散散,到後面甚至發展到成群的難民手拿武器攔路搶劫,顧懷的臉色也越來越重。
剩下的錦衣衛還有剛好一百人,一百個身穿飛魚服披著黑色披風的錦衣衛讓難民們放下了武器,眼前這批人個個佩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還沒有哪個難民不開眼到去打劫正規軍。
顧懷抬眼看了看遠處的石阡縣城門,沒有停馬,而是選擇從難民中一衝而過。
後面的錦衣衛們也紛紛加快了馬速,難民們紛紛躲避,堪堪躲過了馬蹄。
兩天一夜,從涼州邊緣趕到了永登旁,顧懷和身後跟著的錦衣衛們個個臉色都有些疲憊,但經過了鄴城一時,倒是沒人抱怨。
遠處守城的軍卒們也發現了顧懷一行人,緊張的鳴笛聲後城牆上出現了大批守軍的身影,顧懷在城門前停下馬,看了一眼身邊的祁陽。
祁陽立刻打馬上前,大聲喊道:“欽差靖王奉旨巡視涼州,速速開門,請石阡縣令前來一敘!”
守軍們面面相覷,錦衣衛的身影這些年還沒在涼州出現過,但這一行人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難民,於是眾人商議之下趕緊派了個人去報信,並向顧懷等人告了罪,請他們稍等片刻。
顧懷沒有發作,只是看向了那些盤桓在官道旁的難民。
一旁的祁陽看得也有些提心吊膽,湊到顧懷身邊說道:“王爺,難民怎麼這麼多?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難民,整個涼州都成這樣了?”
顧懷搖了搖頭:“沒有那麼誇張,但也好不到哪兒去,涼州南邊災情最為嚴重,反而是靠近草原的北面還下了雨,如今涼州大概還有十七八萬難民,只是在永登附近集中的多了些。”
“十七八萬,”祁陽感嘆了一句,“難怪能把永登都打下來。”
“永登的情況還不清楚,”顧懷抬頭看了看天色,“哨騎都派出去了嗎?”
“派出去了,兩人一組,往周邊灑了十幾組,還派了兩組去臨洮。”
顧懷點點頭:“讓他們儘快打探清楚永登附近的難民情況,再派些人偽裝成難民進永登看看,永登現在已經變成了幾萬人的賊窩,孤要知道他們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祁陽點了點頭,領命下去佈置了。
跟著顧懷趕了千里路的柳瑩騎著馬靠過來,一向有些樂天的臉上此刻也有了些沉重:“公子,他們都好可憐啊。”
“難民的確可憐,”顧懷的神色有些冷,“但聚眾造反,就一定是不對的!孤一定要查清楚,涼州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孤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卻成了這番模樣。”
柳瑩看著顧懷憔悴的臉色,有些心疼:“公子也別太擔心了,這些天公子連飯都吃不下...”
“永登城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涼州各地都有難民變成土匪,哪兒還有心情吃飯?”
顧懷的聲音低沉:“沒進涼州時怎麼也沒想到局勢已經壞成了這樣,現在連兵都沒有,拿什麼去鎮壓難民?”
“只希望局勢不要再壞下去,若是不能儘快鎮壓,涼州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