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自給孤盯著,這樣的營盤,給難民一衝就沒了,紮了有個屁用?!”
祁陽只能硬著頭皮拱手:“是!”
看著祁陽領著人進了營盤,又響起了鞭子聲和哭爹喊孃的聲音,顧懷才一甩馬鞭,朝著另一邊巡視去了。
真他孃的見了鬼,朝廷派他來平叛,原本賑災的糧草銀子沒了不說,還得自己找兵,好不容易把四縣的兵湊起來,多少是把城圍住了,卻是這麼個鬼樣子,想要主動進攻怕是被難民反著一衝這些民兵就要跑路。
顧懷已經發出文書召集更遠的幾個縣的兵力了,只有等更多兵力到了,才能嘗試攻城。
眼下圍城圍了四天,對於後勤就是個巨大的考驗,還好顧懷集中兵力之後沒有冒進,而是不斷分兵把守了每個要道,又不斷的把野外的難民集中到石阡加以安置,這才讓各縣運來的軍糧暢通無阻,不然若是沒東西吃,怕是這幫雜兵就要先造了他顧懷的反。
目前還剩下的一百個錦衣衛,分了二十個依然負責打探傳遞訊息,還有往各縣傳遞文書,其餘的八十個基本都升了暫時的百戶,手下管著幾百個兵,這也是無奈之舉,地方軍隊戰鬥力實在太差,顧懷實在是害怕一旦正式開戰自己的軍隊就先跑路了,起碼讓和自己一同從京城來的錦衣衛看著,就算出現不會指揮的情況,也比到時候亂哄哄的好。
而且錦衣衛們都是些襲爵上來的二世祖,真要說帶兵打仗的本事可能還沒看過不少兵書的顧懷強,但顧懷實在是沒人用了,硬著頭皮也要讓錦衣衛們充當起基層指揮官。
只能說從進了涼州開始,顧懷就是在走鋼絲,一旦出了什麼差錯,說不得自己帶兵鎮壓難民沒鎮壓成,自己還要淪為整個朝廷的笑話。
可現實就是這樣,時間又這麼緊,顧懷也沒有辦法去練兵,去解決後勤,只能將就著拉起隊伍,起碼把永登難民控制住。
他嘆了口氣,只希望這些窩囊兵心裡多少還有些血氣,真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不要被難民攆著跑就行。
一個錦衣衛飛馬趕來,將一封信交給顧懷,然後又在馬上行軍禮後打馬而走。
顧懷拆開信,是石阡縣丞傳過來的訊息,石阡現在收納的難民已經達到了快兩萬了。
一個縣收納了兩萬難民,要換了十多天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畢竟難民們都知道了狠狠心一衝說不定就衝破了縣城,裡面的東西想怎麼拿怎麼拿。
如今留在石阡看管難民的軍隊也就不到兩千,只能說明大概是這些難民是被平叛軍隊親手抓起來送去管制的,老實了許多。
石阡兩萬,永登七萬,整個涼州中心的難民差不多都集中在了這兩個地方。
一切還算明朗,顧懷抬頭看向了遠處的永登城牆,接下來只要把這個賊窩斷了,涼州平叛就基本上穩了。
身後軍營裡不斷有喝罵鞭子聲傳來,顧懷深吸了一口氣,勸誡著自己。
不能急,慢慢來,跟自己比起來,城裡的才是真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