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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一根稻草就可以救命的黃立工,心裡正七上八下,此刻聽到這番話,一股熱流從腳跟湧上頭部,快速到來的瞬間幸福啊。他抓起桌上的茅臺酒,起身走到對方跟前,給他們二位斟滿酒,接著給張文峰斟滿,給自己斟滿,幾乎一氣呵成。張文峰有些納悶,就跟那二位解釋,“黃總平常滴酒不沾,今天破天荒。”

厲東不信,“做企業的,哪個老闆不能喝幾下子?”

此時,桌子上陸續上了熱菜。黃立工站起來端起酒杯跟三位碰杯,“最寶貴的友誼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衝著剛才二位領導的這番話,今天就是喝吐了,我也認這份情誼!”

嗓子火辣辣,一股清涼的液體順著食道暢快的流淌下去,進入胃部,一陣痙攣綻開,一陣陣不適。黃立工竭力忍受著,主動頻繁舉杯,張文峰見此,也就幫襯著,把二位投資人喝的手舞足蹈。

幾輪下來,黃立工滿面通紅,眼睛充血,有些猙獰,桂哥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張文峰擺手說,“黃總本來是滴酒不沾,今天高興,一喝就容易高,身體過敏,沒大事。”他把黃立工酒杯裡的酒倒回自己的分酒器裡。

黃立工此刻幾乎無反抗之力,只想直直的滑下去。此時此刻,要是倒下去,躺到地面上,睡個天昏地暗,該多好。不管世界喧囂,無論魏晉,假寐片刻,皆是享受。

一瓶茅臺酒喝空,另外一瓶也去掉了大半,桌上的熱菜沒動幾筷子。這些男人的飯局,喝酒甚於吃菜,儀式重於內容。

桂東看看差不多,放下酒杯說,“你要的金額、用處,文峰都跟我說了,沒問題。”

黃立工點點頭,口齒已然不利索,含混的說,“謝謝。”

“我們是…”桂東看了看張文峰,然後盯著黃立工說,“…明股實債,只限三年,得收回投資款。”

“沒……沒問題。”縱然喝多,這種大事,關鍵字眼黃立工還是聽明白的。明股實債就明股實債吧。“選擇股票還是現金回購,都是你們的權利。對於睿立科技而言,只要是真金白銀,一律放行。”黃立工此刻酒醉心明白,還不忘善意提醒對方,“到時候,如果公司發展的很好,市值高,你們也可以選擇股份。”

桂哥搖頭,“噢,我們不要股份,只要現金。我們是做二級市場的,只看得明白實在的錢。”他指著張文峰,“不瞞你說,我們從不投資一級市場。要不是文峰和我們是老交情,彼此幫忙賺過錢,今天這個局都不會有。”

張文峰肚子裡面“哼”了一聲,這老滑頭,嘴巴便宜都不放過,張文峰替他管理資產,炒股盈利,到了他嘴裡,卻成了彼此幫忙賺錢。在他眼裡,張文峰拿的管理費、分紅成了他給的賺錢機會。

黃立工使勁兒甩甩頭,竭力讓自己清醒,他轉頭向張文峰投去感激的目光。雖說兄弟之間不言謝,但一旦涉及企業生死,哥們挺身而出,怎麼感動涕零都是可以的。

“我們走複利,年化呢,友情價,12%吧。”

“好。”黃立工點頭。能來錢就好,12%就12%唄,怎麼也比去小額貸款公司盤錢好,那可是18%啊,黃立工腦子裡盤算著。他忽略了,對方說的是複利。

張文峰可聽得清楚,皺起眉頭,左看看兩個投資人,右看看黃立工,詫異的表情就掛在臉上。一是詫異對方此刻獅子大開口,二是詫異黃立工來者不拒,只要有錢來,不管清水還是毒奶,統統笑納。

那兩位沒注意到張文峰的表情,他們沒想到黃立工如此暢快答應,對視了一眼。桂東提出最後一個條件,不是針對黃立工,而是針對張文峰。交割完成後,張文峰必須給他們基金操盤一年,獨家服務,不得接外面的活。張文峰的收益,優先償還所投入的睿立科技的投資款,優先收回投資款。

黃立工聽了這話,毫無反應。他似乎沒聽明白這裡面的竅門,只知道說的是讓張文峰做他們的操盤手,這有何不可?張文峰已然按捺不住,這個條件之前毫無風聲,此刻忽然丟擲,有如晴天霹靂。他已經厭倦操盤手生涯,剛過上幾年清淨日子,焉能再次踏入?而且,這個條件透著對他的算計和不信任,搞得不好,連人身自由都要葬送給他們。

難怪一百多年前,馬克思就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金錢這玩意,以前對他而言就是尤物,大二起就心心念念,孜孜以求,沒想到有這麼一天,竟然讓自己感覺到厭惡甚至恐懼。

“不行!”張文峰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