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眾人,西門慶說道,“這幾日我身陷囹圄,感謝諸位兄弟掛懷,我先乾了這一杯,感謝諸位。”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他兄弟也紛紛舉杯喝光了杯中的酒。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第二天天明。
眾好漢喝的爛醉如泥,西門慶則趴在床邊,嘔吐了好幾次。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吳月娘坐在床邊,目光盯著床上的丈夫,心緒萬千。
原以為郡主來到家裡,從今以後西門慶家便多了一道報名的護身符,沒想到這護身符居然要搶了自己的位置。
若如此,就不應該同意丈夫留下郡主的。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不禁溼潤了,若以後郡主進了門,這個家究竟誰才是主母呢?
“你怎麼了?”西門慶睜開了眼睛,看到默默垂淚的吳月娘,不由得一陣心軟。
作為一個男人,理應保護自己的女人,怎麼能讓她啼哭呢?
吳月娘抹了一把眼淚,調整了一下坐姿,將背對著西門慶,固執地說了一句,“誰說我哭了,我才沒有哭。”
以前吳月娘的性格,是個十足的小女人心態,而現在不同了,自從西門慶經常離開家,並且又是施粥,又是做酒,把這麼一大堆的事兒,都交給了她,這吳月娘的性格,也慢慢地變得堅強了起來。
“娘子,可是因為那郡主的事兒,而在傷心嗎?”西門慶問道。
吳月娘默不作聲,算是預設了。
“娘子聽我說,王爺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西門慶嘆息一聲,“他的王位,他的家財,他的女兒,總得託付給一個人的。”
“之所以選擇我,我料定王爺想的是,若將郡主嫁給別人,定然那不會像你我這般待她。”
“為何?”吳月娘不解地問道。
西門慶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假郡主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便沒有了代王家郡主這個名號,所以,她即便是嫁給別人,也未必會有名分。”
一句話,瞬間點醒了夢中人。
吳月娘立刻站了起來,她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盯著西門慶,“你的意思是,以後會繼承王位?”
“很有可能的。”西門慶淡淡地說道。
吳月娘立刻快步走到書案前,拿起了筆,刷刷點點寫起了字。
西門慶好奇,走過去瞅了一眼,頓時把自己嚇了一跳。
只見上面的字是:
茲因西門家正妻吳氏月娘,娶進家門多年,不能為西門家添丁,故而將此女休掉,從今往後,再與西門家有任何瓜葛。
落款,吳月娘。
放下手中的筆,吳月娘感覺胸腔之內,宛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不過,她還是狠下心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這張紙上,摁了一個紅紅的手印。
這女人,居然自己把自己休掉了。
此情,此心,待西門慶宛如日月一般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