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雖然民風開放,但那些個官家小姐們還是自持身份,醫女這行是被人瞧不起的。
少年轉念一想,莫非她是大戶人家請的醫女,專給女子看病的?
少年的心思正在千思百轉間,展顏已將傷口包紮好了。
“今天晚上有可能會發燒,你先照看著他,如若有事速來告我。”展顏從靴筒裡拿出了一個匕首:“他要是不老實,你就用它。他現在也沒什麼力氣,要是問東問西嫌他聒噪,直接堵了嘴。”
說完起身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少年和木蘭。
展顏回到了宴息室,春草依舊進來稟報墜露的情況。
自從墜露受傷,展顏吩咐春草陪伴左右。
展顏得知墜露的腿已經有些癢,便知道這是快好了,唇邊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一天過的很快,似乎是眨眼之間以是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廊下點起了燈籠。
展顏又悄悄同木蘭來到菜窖。
木蘭摸了摸那人的額頭眼睛裡卻閃著佩服的眼神說:“果不出姑娘所料,這人真的發燒了。”
展顏走到近前看了看,臉上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展顏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劍眉入鬢,一雙桃花眼由於高燒顯得水汪汪的,挺鼻薄唇,一副輕薄的樣子。
展顏轉身看著木蘭說:“你待一會兒在給他煎一回藥,我現在給他包紮一下。”
少年見小姑娘拽下了一個荷包,荷包裡面是一個非常小巧的盒子,開啟盒子,少年定睛一看,不由得汗毛乍起。
那是兩隻渾身通紅的肉蟲子正趴在盒子裡,讓他不敢直視。
展顏不由得莞爾。
這可是她病好以來千辛萬苦尋到的。為了找這珊瑚蟲她不知找了多久,此蟲只有在月圓的夜晚才出現。
冬天是蟲,夏天是蝶,冬吃腐肉夏吐毒汁,由於毒性不大,用毒之人不喜,又非常難以尋找,所以珊瑚蟲也被大家所淡忘。
展顏只是在翻看醫書時看過,這珊瑚蟲喜食腐肉對傷口癒合又有一定的幫助,所以才帶了來。
展顏看那少年被嚇的樣子心裡就好受不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就開心了,讓你用劍指著我。
少年抖聲的道:“你快把那東西拿走,快……”殺豬般的嚎叫聲突然嗄然而止。
展顏隨手拿過來一個東西,塞在了少年的嘴裡。
當木蘭端著藥碗走進來的時候,只看見床上那俊美少年嘴裡叼著一隻細葛布的襪子筒另一半在下巴處晃盪著。
面部表情驚恐的看著自己胳膊上那兩條肉蟲子。
而自家姑娘卻很是平靜的看著那兩條蟲子在吃傷口上的腐肉。
木蘭她們幾個都曾看過那兩條蟲子,剛開始也非常害怕,只是久而久之已經習慣了,當看見少年那樣子時很不厚道的嘴角上翹。
少年長這麼大也沒有這樣囧過,不由得暗暗發誓,等爺好了,我也嚇嚇你這個小丫頭。
展顏只專心看它的珊瑚蟲,一切都做完以後,又上了外傷藥,將傷口包紮什麼也沒說施施然的走了。
少年想要說什麼,才發現嘴裡不知何時被塞了東西,拽出來才看清是一隻襪子,氣的臉色通紅又羞又惱。
木蘭端起藥碗送到少年面前:“不許摔,撒了藥今天晚上我是不會再給你煎藥的,你自己掂量好了。”
少年接過藥碗:“有其主有其奴,一點不差。聖賢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點不差。”說完一仰頭喝了藥。
木蘭憤憤隨即道:“聖賢還言要知恩圖報,切莫忘恩負義。”說完端著碗也走了。
只剩下坐在床上的少年,頭暈暈的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