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棠話落,轉頭又向太后皇上解釋:“太后皇上恕罪,臣女在外野慣了,心裡實在是藏不住話,更受不得氣。”
“如今雙親年邁,幾位兄長抱恙,臣女焦慮難眠。”
“實在無心想其他之事。”
“既然皇上問了,臣女自然如實相告,不敢欺君罔上。”
“若太后皇上覺得臣女衝撞了,是打是罰,臣女都認了。”
“但與寧王同住一處,臣女不肯。”
她這態度轉變得極快,又是認罰,又是訴苦。
又倔又犟。
那雙氣鼓鼓的眼眸發紅,淚水一個勁兒的打轉,小臉兒上寫著委屈和惱火。
若是太后皇上還繼續逼迫,即使賜婚一事所有人都深諳其中道理,可繼續這樣咄咄逼人,未免吃相難看。
傳揚出去,天家臉面也實在不好看。
太后老臉笑意僵住,眼底冷意盡顯。
天武帝也是呼吸凝滯,完全沒想到安予棠性子這樣剛烈。
若剛才她的拒絕還算委婉,眼下這拒絕就是明明白白。
他身為帝王,再繼續逼一個未及笄的女孩兒,威嚴何在?
“既是如此,那此事作罷。”
“是。”
安予棠哽咽應聲,裝模作樣擦拭眼角,乖巧又有幾分委屈道:“臣女謝皇上開恩。”
“小事而已。”
天武帝擺手,但臉色卻已經很不好了。
他深深看了兩眼安予棠,不禁想到安秉權,這倒是像他的女兒。
性子一樣的剛直,不懂變通。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眼神斜睨竹心。
咚的一聲,竹心惶恐,當即跪地匍匐:“太后皇上恕罪!是老奴糊塗了!想著有些話怕郡主不解其意,反誤了太后皇上美意,便想著解釋一番。”
“沒成想卻惹惱了郡主,是老奴不是!”
“老奴這便去領罰。”
“是嗎?我瞧著卻是嬤嬤對我不滿。”
安予棠紅著眼道。
她動不得老妖婆和狗皇帝,還不能收拾一個賤婢了?
居然還想甩鍋到她頭上?
真是給她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