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翰斂眸,袖下不禁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語氣夾著憤怒和無奈:“大人,你我都想錯了。”
“當今之大曆,早已無藥可救。”
他抬起頭看向嚴詠,語氣憤懣:“四年前的大曆就已經從根上開始壞了。”
“住口!”
嚴詠嚇了一大跳,急忙忙衝過來想堵住他的嘴,驚惶環顧了下四周。
他壓低聲音怒斥鄭翰:“你不要命了?!這話豈是你能說的?!”
鄭翰卻冷一笑,面露悲慼和嘲諷:“說了又如何?”
“嚴叔,當初你說過要放下仇恨,才能重新面對生活。”
“外祖父、祖父、爹孃,他們都要我放下仇恨,都想我活下來。”
“這些年我一直遵照你們說的去做,結果呢?”
鄭翰眼底嘲諷異常,憤怒和仇恨也格外清晰明顯。
“明旨口諭,那些權貴都膽敢藐視,這樣的朝堂,嚴叔,你確定還有救的必要嗎?”
嚴詠啞然,神情頹然。
“大人,安大公子來了。”
衙役急吼吼進來稟告,這一大清早的,大理寺就鬧得像菜市口一樣,太不成體統了。
嚴詠眼睛一亮:“安景湛?”
這位一定是來解決此事的!
“快!請大公子進來。”
嚴詠眉開眼笑,又忙吩咐鄭翰:“你快去沏茶,大公子來了,此事一定能解決。”
鄭翰不情不願。
他看了眼門外,安景湛年少成名,他的確很崇拜欣賞,可他進來處理此事,也是因為他的弟弟而已。
並非是為了那些受害的百姓。
“你這小子,快去啊!”
嚴詠催促他。
鄭翰不得不去親自沏茶。
“大公子!”
嚴詠見安景湛自己挪著輪椅進來,連忙笑呵呵迎了上去。
他這幾天可是愁死了。
他不是沒派人去各府催過,可不是吃了閉門羹,就是被敷衍過去。
尤其是裴府,裴相那日做戲,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可他兩手一甩去越城了。
裴夫人稱病不起,貴妾裴胡氏也稱憂傷過度,臥榻不能見客。
偌大一個相府,竟然無一人能主事。
這分明就是在推脫!
這幾日紫龍臨世的異象又奪了這件事的風頭,想要為那些受害者討要賠償款就更難了。
“嚴大人。”
安景湛輕輕頷首,聲音平冷,眉眼深邃,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