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眼在宋天恩的腦子裡掠過時，他忽然也想到了剛才師兄對那位吳警官說的話：你抓人，我抓鬼，我們是同行。

所以，真的是同行嗎？

宋天恩看著師兄的眼睛，忽然他覺得師兄和那姓吳的警官雖然互相瞧不上，但他們的眼神其實很相似，一樣的乾淨澈亮，一樣的眼裡揉不得沙子。

思緒似乎有些飛遠了，宋天恩定了定神，馬上他又把注意力全拽回了現實，其實什麼陽差也好，捉人捉鬼都好，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

“師兄，我轉正後真的能有月薪四萬嗎？是四萬人民幣，不是四萬冥幣對不對？”

對，他最關心的還是薪資問題。

只聽‘噗嗤’一聲，師兄樂了，與此同時就連坐在後座的柳天音好像都笑了一下，宋天恩從後視鏡裡還是捕捉到了她有如曇花一現的笑容。

“當然！怎麼可能是冥幣，哈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

師兄笑的十分爽朗，宋天恩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但隨後他就問出了下一個更讓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所以，包吃住也是真的對吧？我身無分文，我的行李現在就寄存在公司附近的一間超市裡，我今天晚上能有地方住嗎？”

師兄這下卻是意外了，他看了一眼宋天恩，宋天恩一身整齊乾淨的西裝，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沒有地方住的人。

但窮困潦倒就是現在的宋天恩，這也是他意氣用事頂撞上司的後果，無論他的銷售業績有多好，不懂得在有些問題上轉圜讓步，他註定是一個不討喜的下屬。

“你要地方住啊，這個，這個好像真沒有。”

“啊！？”

這個訊息顯然要比聽說自己要做‘陽差’震撼多了，他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看著師兄，一臉的茫然無措。

“不過，公司附近倒是有間屋子是店長早年盤下來的，你要實在沒地方住的話就搬進去吧。”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

宋天恩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只要有個地方暫時落腳就行。

在萬能事務所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從現場回來後時間還早，所以師兄就可著勁的使喚宋天恩。

一會兒支使他去買菸，一會兒又讓他去買飯，一整個下午宋天恩的腿就沒停過，但他一絲不情願的樣子都沒有，非但跑腿跑的心甘情願，還自掏腰包給大家買了水果，甚至還洗好切好了送到同事們的手邊。

說真的，如果只需要做這些一天就能掙到三百多塊錢，他巴不得能一直做下去。

宋天恩的勤快顯然也讓師兄對他好感倍增，甚至還打趣他原來是個奶爸的性格，而那倆原本不大願意理會他的新人，現在看起來也對他有所改觀了。

在新公司的第一天，除了早上的開啟方式有些不對之外，宋天恩總體還是覺得非常滿意的，有個師兄平易近人，兩個新人也都和自己一般年紀。

其實陽差也好，打雜的也罷，人生如浮萍，四處漂泊，宋天恩只求能謀個安穩的工作，因為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