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市腫瘤醫院。
醫院一直是宋天恩很不喜歡來的地方,更別提還是這種專治腫瘤的大病醫院,往往你在裡面走上一圈再出來時心裡都會充斥滿一種壓抑感。
這種壓抑很難形容,它來自於你在裡面瞧見的形形色色的人。
走路都顫顫巍巍,連普通話都聽不懂的老人,他們在互相攙扶著排隊,身邊沒有子女。
看起來年輕靚麗的小姑娘,手上戴著腕帶還穿著病號服,然後自己坐在那排隊等檢查,身邊沒有家人和戀人。
七八歲的孩子還睜著懵懂無知的眼睛,卻被滿面愁容的父母牽著在人堆裡擠來擠去。
因為化療而掉光頭髮,面黃肌瘦的中年女人,她坐在輪椅上在等丈夫辦完手續回來。
一切的一切,無不透露出一種悲涼,生老病死事所難免,可在疾病面前誰都無法保有體面,誰也都經不起考驗。
佛說“眾生皆苦,唯有自渡,放下才能自在”,宋天恩卻很能理解這些放不下的人,因為他自己也是個執迷不悟的人。
一路跟著師兄坐電梯上四樓的住院區,宋天恩看了一眼電梯裡的指示牌,想著那白濤的妻子原來患的是肺癌,那可憐的女人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了,等她聽到這樣的訊息時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很快,幾人就到了四樓,電梯門一開宋天恩就看到了警察的身影,吳隊長正在和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醫生說話,看起來他們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吳隊長,怎麼樣,白濤的妻子在哪裡,帶我去見見吧?”
師兄笑呵呵的和吳欽打招呼,吳欽看到他來跟醫生最後講了幾句然後就走過來了。
“要見她你還得去地下2層。”
吳欽面無表情的說著,王陽一聞言立刻挑眉了。
“怎麼?”
“她死了,原定的昨天早上九點半做手術,麻藥都已經打好了,但醫院一直沒等到她的家屬過來簽字,後來麻藥的副作用誘發她嘔吐並且誤吸了胃內容物,肺部感染了沒搶救過來。”
王陽一聽完後沉默了幾秒,然後就是嘆了口氣。
“沒想到夫妻倆一塊兒走了,你帶我去看看吧。”
吳欽沒說話直接去摁了電梯,在電梯裡他就說起了調查出來的關於白波的情況。
白波,原來是餘市周邊一個小縣城的人,一個月前他帶著妻子到醫院來治病,一做檢查就發現是肺癌晚期,然後就開始了常規的治療。
因為手術費和治療費的負擔很重,所以兩人沒有請護工,白波的妻子都是由白波獨自照顧陪護的,醫院的護士也說從沒見過他們的其他家人,而透過警察這邊的調查,白波應該還有一個兒子今年28歲,但兒子在外務工多年,一時半會也聯絡不上。
“手術費用多少?”
王陽一冷不丁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