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知道的還挺多,扶起來。”林清黎收腳,走回桌前。
天色漸漸變暗,裘景點燭,縹緲的火光映照在林清黎身上,直立的背宛如滄翠玉竹,在暗黑的審訊室更添一份清絕。
寫了幾行字,咬了手指按壓,動作一氣呵成。
纖纖玉手將紙張立起來給羅重看,即使處於劣勢,她依舊泰然自若,說道:“這是本官的保證書,只要兇手抓到,你就是提供逃犯行蹤的人,本案的大功臣,結案後不僅無罪釋放,還會得萬兩懸賞金。”
同時得到功名錢財,一舉兩得。
“咳咳,”羅重艱難地吐口氣,看到落款名黎落司,還有帶血的手印,放下了心,“多謝黎大人。”
“說吧。”林清黎翹起二郎腿,放下那張紙,“徐廖的家人在哪?他背後的人是誰?”
“在賭市周圍的店鋪裡,那裡平常沒什麼人,他背後的是大理寺的人,離裕王殿下很近,名字小人不清楚,是八年前聽他說起過。”
林清黎叫道:“何蕭,去賭市找人吧,多帶點人,人跑了就把你頭擰下來抵罪。”
“是,保證不讓人跑了。”何蕭對她躬身拱手。
羅重盯著身材矮小的林清黎, 眼睛眯成一條縫,在心裡猜疑:這個黎落司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何蕭對他唯命是從。
看到林清黎走過來,他瞬間轉變了臉色,恭恭敬敬地叫道:“黎大人。”
只見林清黎將保證書插到他懷裡,就轉身走開,他忐忑不安地看去。
眼中的人扭了扭脖子,片刻後開口:“本官累了,帶回牢房,給他筆和紙,羅重將你知道的都寫下來,本官午後會看。”
看到她坐下來揉了揉眼睛,他欣喜地連忙點頭:“是是是。” 保證書落入懷裡,不怕他反悔。
羅重的喜悅,讓徐廖的心沉入萬丈深淵。
屋簷上傳來輕細的淅瀝瀝的聲音,眼前出現了一幅畫,將桃花流水都繪了回來,栩栩如生,清妙絕倫。
“師傅,這麼美的畫,如果用玉雕刻出來,肯定驚豔世人。”少年的聲音溫潤溢位,青澀的眸子帶著閃爍的光芒。
“起來,”許秋言的聲音和粗暴的動作,將夢境拉回現實,曾今流光溢彩的少年儼然成了階下囚。
光芒消失了,畫也消散了。
過了一會,許秋言拉著死氣沉沉的徐廖進來,手一放人跌倒地上,給徐廖插了一針,“可以說話了。”
林清黎蹲在他身邊,漫不經心地勸道:“早說晚說都得說,何必呢?”
徐廖還是閉口不開。
“徐廖,我是個好人,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在一個男人面前,對他的妻妾兒女行刑,這輩子我總來沒幹過這種事,你別逼我。”
說著她坐了下來,耐心地勸道:“再說了,你都體驗過這種折磨,咱就別讓女人和孩子受了,有點大老爺們的樣子。”
徐廖抬眸看著她,視線交匯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軟肋,全都暴露無遺。
此時此刻他已經成為待宰的魚肉。
咬牙許久,他明白掙扎是徒勞,最終沉下了眸子,用手託著身體艱難地坐起來,終於開口:“你想知道真相?”
“這不廢話嗎?不然你當我這冷天的,不抱著美人在窩裡待著,來這種地方幹什麼?”林清黎手杵在膝蓋上託著下巴,內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