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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當年的球賽,想再看一眼

啵悶悶說每年臨近升學考試時都會有一場規模空前的籃球賽,所以快期末考的這幾天我經常去學校操場檢視風吹草動,球員們的宣傳海報陸陸續續貼出來了,可我死活沒找到張磊。

張磊在教室裡也從來不提籃球賽的事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陽光穿透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滾燙滾燙的,我一直覺得七月是一個很熱烈的月份。

北方的七月氣溫已經不那麼舒適了,跑操回來同學們會出汗,校服短袖的領子有些厚,大多數時候套在脖子上很悶熱,如果再遇到上午最後一節課上數學,那就更讓人汗流浹背了。

七月的傍晚,操場上總是格外熱鬧,很多打籃球的男孩子,和在一旁三兩成群看籃球的女孩子,很清爽幹練的短髮,很燦爛熱烈的陽光,很生動翠綠的樹葉,很充沛激昂的歡呼聲……夏天,總是格外活力滿滿,激情四射的,不是嗎?

很多時候在想,張磊如果不是轉校生,又會是什麼樣呢?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會延長嗎?還是他順利進入燕州一中的清華北大班延續在燕州二中時留下的神話,我會在普通班庸庸碌碌三年,然後像初中三年一樣,近在咫尺,但不曾遇見。

我不知道。

緣分這東西總是玄之又玄,不知道會發生哪一個細小的偏頗,我們就完全不是現在的樣子。

很不可控對嗎?所以相遇才顯的那麼珍貴。

我很珍惜,遇到張磊以後的每一場球賽,珍惜張磊在賽場上凌厲的身影,珍惜張磊放肆的大笑……

大課間的時候張磊低頭在寫英語卷子的第二個大閱讀。

超級可愛的,張磊做英語閱讀題的時候總喜歡瘋狂地轉筆,我發現張磊在寫語文作文的時候總喜歡望著頭頂右斜上方的燈管發呆。

“張磊,我去外面的宣傳海報上找了一圈,沒有你。”我氣喘吁吁地從操場上跑上來,汗流浹背。

七月,今年的河北格外悶熱,一路上葉子綠的都不像話。

學校裡栽培了一些新樹,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我還不以為意,到了今年七月份,它們長勢逼人,倒是讓人再也沒有辦法忽視了。

對哦,那些學校培育的新樹種,我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我們學校之前種的樹有時候會掉美國大白娥,很恐怖,但是我很喜歡這種樹的大葉子。

好吧,應該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

“嗯。”張磊低頭繼續看英語閱讀,轉筆的手絲毫沒有停頓,節奏平穩。

張磊,不應該對籃球賽毫無波動的啊,這相當不科學。

我拿手戳戳張磊的胳膊,拉長聲音喊了一聲,“張磊。”

“嗯。”這次張磊終於捨得抬頭看我一眼了。

有時張磊筆直地站在某一個點,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棵大樹。

張磊很清瘦,也沒有王靳新那麼高,但是張磊站立在一個地方的時候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依賴感。

他筆直,一身正氣,或者說是雅正更貼和一點,還有安定與從容。

“今年的籃球賽,張磊你都不會再去打了嗎?”我坐在座位上,用手狂扇風。

張磊依舊雷打不動的轉筆,臉上沒有過多失落的神情,像一個優雅高貴的謝幕的紳士,風度不減,氣質依舊。

“馬上就要迎接高三了,百米衝刺了。”

河北考生的宿命,分數勝於一切。

河北省,眾所周知的高考大省,我們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沒有所謂的資源,天子腳下,揹負了很多,失去了太多。

人生嘛,總歸沒有絕對的公平。

河北的學生對於激烈的競爭習以為常,河北的家長,老師對於激烈的競爭習以為常,整個教育部,也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河北省211和985的院校基本沒有,河北工業大學坐落於天津市,河北電力大學有北京校區,我們河北考生人多資源少,咬牙埋頭在數理化期末考。

整個世界都在流行為學生減負減壓,我們和血吞牙。

雖然我們離北京天津很近很近,坐公交車兩個小時就可以直達,但真真正正的兩個世界,北大清華的分數線,落到我們河北省,聽著都足夠慎人,絕大多數學生想想都知道是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