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冷笑:“師傅可能不知道被人廢去武功囚禁的滋味,那是生不如死,食不知味,如何讓不能介懷?”
紫檀聽了卻是微微一笑,拂過下巴上的鬍鬚站起身來說道:“我佛慈悲,總是可化簡罪孽,難道施主還是不明白此中道理嗎?
那麼敢問施主因何而來?有為何來到這大殿之中?”
錦歌一愣,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來到此地,只因為夜長卿的那一番話嗎?可是,若是真的如此,又為何揭開自己的傷疤?是要提醒自己繼續恨著嗎?
紫檀繼續說道:“世間人,世間事,都不過是人在凡間歷練的一次考驗,緣起緣滅,緣來緣往,施主所謂的生不如死食不知味也不過是人生在世的一種體驗。
施主又怎麼可以說你的這種體驗沒有降臨在別人的身上呢?施主說我與傷你之人是一夥的,可是什麼又才是一夥的呢?
施主鎖形容之人又是何身份?如何稱呼?與你又為何反目?施主想想清楚,若是想不清楚那就要三思了!”
錦歌再次的愣住,他與大雲長公主,當今的太子相愛,又因為母親的命關係破裂。她護著害了母親的人,卻將他囚禁於此。
為的不是一己之私嗎?
不,不對,她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國家,對啊,她是太子,掌管著一朝命脈的太子。
她的責任龐大,無法徇私,無法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她阻止了他,也讓他們只見的感情消融。
錦歌突然低下頭,隨即有些幽怨的說道:“無論如何,她都是已經傷害了我,這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呢?”
紫檀輕笑,隨即轉頭與錦歌對坐,然後問道:“施主可想聽聽我的遭遇?”
錦歌一愣,隨即就見到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叫紫檀,乃是少林寺被住處寺院的出家人,只因為我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女施主,與其有了肌膚之親。
可是,若是為了不犯戒,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眼前失去,那還算是出家人嗎?
所以,被逐出寺院我也有諸多的怨言,也因此成為了一個行腳僧人,靠著四處算命化緣為生。
一日,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可是看其命脈卻是已經死去之人,也因此,我與她接下緣分。
她告訴我她的來歷,並不是這個身份,卻要用這個身份挑起一些本不屬於她的責任,還要承受親人背叛的命運。
我告訴她,那就是緣分,既來之則安之,而那時候我也告訴了她我的身份,她卻是在那個時候說:‘既然是被逐出寺院,就已經不再是那裡的人了,還談什麼怨恨呢?若是怨恨,那大師你也沒有拖出紅塵啊~’我當時才驚醒過來,出家人,超出紅塵障外,為何還要怨恨呢?而且她說得對,這離開就已經不再,為何還要去記住?
所以我豁然開朗,也與其成為莫逆之交,從此她為我建造瞭如今的臥佛寺,告訴我在這裡替她超度那些本該落入輪迴的最惡之人。
她說過,她不是善人,可是死去的靈魂就已近乎與她無關,所以,怨恨也就此消融,不傷及親人眷屬。
施主想象一下,如此的人會有什麼後果呢?她也會落入地獄承受自己犯下的殺業嗎?可是這些殺業若是不犯,那又有多少的人會為此犧牲?
她說: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若成佛天下遭殃。若是殺戮可以平息戰事,那她甘願成為唯一受苦的那一個。
施主,無妄之災也許並不是人為的錯,只是有些事情迷惑其中,若是原諒可以讓一切恢復,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言罷!紫檀已經離去,只留下錦歌一人對著金佛發呆,神思飄轉。
佛道禪機他不懂,可是紫檀卻是說的明白透徹,那個為了這個老僧建立寺廟的人就是才幾歲的慕容昭雲。
那個道破天機的也是這個慕容昭雲,那個說,無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人還是慕容昭雲。
慕容昭雲將一切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且不說有沒有地獄這個地方,就憑這點,他錦歌就不及她的十分之一。